江湖路远 第二部 立足的条件 第八十一章 湖边宅院的老人

丁莫野心想，既然老人不愿意回答，就想告辞，没想老人突然开口问道：＂你今年多大。＂

＂足岁十五！＂丁莫野回道。

＂十五......十五......，困在这个庄园也十几年了。＂老人喃喃自语道：＂哼哼！十几年......，还能有十几年吗！......＂

老人一直喃喃自语不停，也不理会丁莫野。

除了前面说的几句丁莫野能听清楚外，后头的话老人说得模糊不清，心想老人该不会是迷糊了，也就不打算再问，于是对着老人行了个礼，掉头就离开。

走没几步，却听老人问道：＂是谁让你来的！＂

丁莫野回头说道：＂我是真的走错路，老前辈不要误会，我这就离开。＂

于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却听老人沙哑的声音又说道：＂前面路口是叉路，走左边那条。＂

丁莫野回头说了声＂谢谢＂。

走到路口，左右看了一下，果如老人所言这里刚好是个叉路，应该是刚才不知不觉走了进来。依言走了左边那条路，走没多久，就看到路上行人多了起来，前方有个市集，印象中昨天曾经经过。

进到市集，丁莫野找了间铺子，点了份炒干丝与鸭血汤，饱餐一顿，自然是以红包内的银两会了帐。

越过了秦淮河，往夫子庙方向，这一带就属于蛇堂一舵的重点管辖范围，一舵的所在也在这里。他来过几次，对分舵还算熟悉。

一舵舵主沈凉跟着罗叔出门，二舵舵主吴尚勋也去了泸州剿水匪，实质上蛇堂等于也由他代管了，经过不进去看看就说不过去了。

舵外空荡荡的，一舵也派了人前往支援剿水匪。进了分舵，就听有几人在大厅里吵吵嚷嚷的。

一舵的旗主胡自强正大声地斥责着一个身穿军服之人，口中骂道：＂老蔡头，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在码头上，乱收莫名其妙费用，我就把这份工作都给老乔，你给我回家抱孙子去，他幺的。＂

那名叫老蔡头的人低声委屈地说道：＂这不是李指挥让我们办的，我们下面的可不敢不照办。＂

胡自强又大声骂道：＂管他幺的李指挥王指挥的，你的顶头上司是徐指挥，下次他再囉嗦，你叫他来找我，他幺的，什么人都敢把手伸进来，有本事让他去剿水匪啊！漕运这块肥肉上头都分好了，闲杂人敢伸手，不用老子剁，自然会有人收拾的他骨头渣都不剩。老蔡头，听清楚了吗！＂

老蔡头连忙点头说道：＂是......是......，胡老大，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我这就回去把钱退给人家。＂话说完连忙离开。

旁边另有一人说道：＂老蔡头这不是拿李指挥当挡箭牌吗！＂

胡自强骂道：＂去他娘的狗杂碎，老子又不是雏，难道看不出来，还要你提点。＂

这些话骂得说话那人抬不起头。

＂别以为说老蔡头的坏话，把他拉下来，你能分到好处。漕运盯的人多着，顾长风你他娘的别作梦，轮也轮不到你。＂胡自强又骂道。

顾长风讪笑回道：＂胡老大，我这不是紧靠着你您老大，您手上露点缝，就够我们吃撑着了。＂

胡自强又骂道：＂放你幺个屁，老子可没那本事，我就小小一个分舵旗主，上头人多着呢！＂

顾长风巴结说道：＂沈舵主吴舵主都不在，一舵就是您当家做主了。＂

胡自强气得骂道：＂你他幺的别乱说话，上面还有一个厉害的小公子呢！我老*胡算他幺哪根葱，高舵主这么横的人，一回总堂还不是乖乖的被小公子给发配去剿水匪了，屁话都不敢放一句。＂

胡自强顾着骂人也没注意丁莫野就站在大厅口，这时他猛一转头看到丁莫野，吓得他立刻站起身来，吱唔的叫道：＂小公子！＂他是见过丁莫野的。

丁莫野听胡自强说到高清，不由得啼笑皆非，走进厅里笑笑着说道：＂胡老大，高舵主是自己提出要去剿匪的，我只是同意而已，不是你说的那样，这种说法要是让高舵主听到，免不了你要少层皮的。＂

胡自强赔笑着说道：＂我也是听说，我也是听说，一会我就让他们去辟谣，免得高舵主回来找我麻烦。小公子您怎么有时间过来，有事让我们过去就行了。＂

又对在场的三个人吼道：＂出去，出去，有什么事晚点再说。＂

几人见状就要离去，丁莫野伸手阻止道：＂先把正事办了，我只是随意绕了过来，正好听听你们说些什么！＂

胡自强说道：＂你公子您先等等。＂又对另外三人说道：＂都不准走。＂话说完先请丁莫野坐下，然后一个人跑进内室去。

三人其实不知丁莫野身分，只是听胡老大说到小公子时敬畏的样子，而对丁莫野心生敬畏，坐在位子上也不知该不该开口。

丁莫野见状，表情温和的问道：＂不知三位大爷是做什么营生的？＂

三人对望一眼，互相推让了一下，顾长风先说道：＂小公子您可别叫大爷，这不折煞了我们吗！我叫顾长风，在码头附近有几个仓库，最近招了贼偷，想请胡老大帮忙查查。＂

丁莫野点头表示知道，心想这人也聪明，找官府不如找地方势力查来得快。将眼光看向旁边苦力模样的一人。

那人立刻说道：＂小公子，我叫铁柱子，不是真的铁的柱子，是姓铁，小名柱子。我在码头有帮弟兄专门替船运上下货的，这不最近缺人手，想从城外找些流民补补，过来请胡老大帮忙疏通一下的。

最后一人接着说道：＂小公子，我是福建人，我叫陈罔市，跟一舵配合有一段时间了，是要买点粮食运往福建、广东的。＂

为了配和政策，漕运的粮价比市价低，许多钻漏子的粮商，会在漕运各粮仓附近收购粮食，卖往其他地方。

这时，胡自强拿了个大茶杯出来，说道：＂知道小公子喝茶，舵里没有好茶，我这茶还是从沈舵主房里顺来的，也不知是好是坏，就怕入不了您口。＂

丁莫野苦笑一下，说道：＂下回别这么麻烦了，你先解决他们三个的事情。＂自己喝茶的习惯，怎么也往外传开了。

胡自强听完三人所提事情，又骂又叫又商量的，粗鲁归粗鲁，很快就将事情都处理好，三人也满意的离开。

丁莫野喝了口茶立刻吐出，心想这哪里是茶，根本就是番泻叶。番泻叶主要用于治疗便秘或是当成泻药使用，沈凉会留有，应该是整人用的。

不过这番泻叶确实长得与茶叶相似，胡自强不懂，以为是茶叶泡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