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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名三士 第九章 白刃战青鸟,结局与真相

作者:淬灵害耳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25-07-08 14:03:56 来源:平板电子书

杭州城外,山西军团和杭州城守军正在对峙。

而在两军中间,是一大群江湖人正在互相厮杀。

夜余笙和寒无垠的对阵中,刀剑碰撞的响声就像是千万个小铃铛同时激烈地响了起来。

夜余笙在剑阵中游刃有余,每一寸飞往前方的剑气他都可以引导转向,这下两个阵势的优胜劣汰显现了出来。

夜余笙一人在前可借周围每个人的剑势,而寒无垠却只能自己带头前冲,自己的刀势分于刀刃两边。

看上去虽然紫虹剑阵就要被冲散,但实际上夜余笙仍然后劲无穷,而寒无垠已经是强弩之末。

青色的大刀斩在剑阵上,却僵持在原地,无法再有寸进。就在寒无垠这最后一口气出完,刀势最弱的瞬间,夜余笙抓住了机会,长剑一收,紫虹宗弟子见势同时向他聚拢。

剑阵一收,夜余笙就从其中脱离了出来,手中长剑聚拢了几十个人的剑气,化成一层肉眼可见的紫色剑芒,依附在紫极虹光剑上。

这恐怖的紫色剑芒足足有四五尺长。

“青光刀庭,在我紫虹宗面前也不过是青烟,一拍就散。”带着微笑,夜余笙举剑直刺,冲向寒无垠。

刀芒落在刀上竟然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然后不过一眨眼,寒无垠双手同时飚射出一大股鲜血。整个人像离车的轮子,反向滚了出去,砸落在地上,已经成了废人。

杭州守将曾将军见状大怒,大吼一声:“围剿!”

然后亲自跨马带着骑兵冲上前来,把紫虹宗弟子团团围住。

另一边的山西守军中,刘雪影“哼”了一声,拿起马鞭遥遥一指,这边的骑兵也奔上前去,把正在打斗的夜沉,梅独笑,萧九,还有安水清的马车也围了起来。

本是江湖冲突,此刻却变成了两军冲突。

曾将军带来的士兵大多数是步兵,而刘雪影的山西守军全是精良的骑兵。

两军一接触便打了起来,瞬间就有几十个骑兵互相冲击,落马不少人。

曾将军说道:“你们若敢动手,紫虹宗弟子一个不留!”

刘雪影也回应道:“你们敢动一个紫虹宗的人,安水清和梅独笑都得死!”

“丞相和大元帅乃是国之栋梁,杀了他们就等于毁了大唐,你敢杀他们就是叛国之罪。”曾将军当然不知道马车里面的安水清是替身,当然要保下他们,所以一张口便是一个大帽子扣过来。

萧九已经冲进了马车,把安水清抓了出来。

“多说无益,谁才是真正的叛国贼大家心里都清楚,交换人质,然后各自回去如何?”刘雪影说道,同时向萧九使了个眼色。

“可以!不过丞相和将军先过来,我们才放紫虹宗的人。”曾将军说。

“我只能拿梅将军和你换,现在抓住安水清的又不是我,是萧九。”

“不可能!两个人一起换,不然这些人别想走!”曾将军有些疯狂了。

“只有将军,不然就杀了你们,我们这边骑兵更多,话语权也不在你那里!换和不换也不是你说了算。”刘雪影恶狠狠地说。

曾将军头大如斗,还是不服,他不相信这几个少年为了杀丞相会眼睁睁同伴死,“那就玉石俱焚,鱼死网破!”

“你这条鱼确实会死,不过我的网你还割不破!来战!”刘雪影深深地看向萧九,她知道这样的机会有多难得,若是放安水清走了,不只萧九会很苦恼,她也会很自责。比起紫虹宗那些人的性命,她更愿意选择让萧九快乐。

“不!不准杀紫虹宗的人!”萧九这时候却说道,“丞相和将军可以回去,交换紫虹宗的人。”

“好!”曾将军立刻答应道。

刘雪影看过去,盯着萧九,不可置信,“你?”

“放!立刻交换!”萧九咆哮道,眼里已经布满血丝。

两边的骑兵立刻分开出一条路,紫虹宗的弟子低着头走了出来,而安水清和梅独笑也被放了过去。

曾将军接到人之后,立刻就掉头走了,山西守军留在了原地。

夜余笙低着头说道:“萧九,对不起。”他不敢看萧九的眼睛。

“不用,夜兄。”萧九笑道:“不就是杭州的军队吗?我可是禁军统领!雪影,把我的铠甲和枪拿来!”

“当年我可以千军万马中独斩敌将,如今有何不可!”

“萧九,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刘雪影说道,深情地看着他。

萧九点了点头,但在接触到刘雪影的目光时又躲开了。

清晨的阳光已经全部展露,太阳在东方升起,清晨的雾气淡淡散去。

萧九换上了一身鲜红如雪的红色长袍,一束红巾绑住了散落头发。

雪白的铠甲覆盖在全身上下,从前穿这幅铠甲的萧九还比较宽松,现在却觉得很紧。

红缨如当空烈阳,

银甲如无痕冰霜。

长枪如银色流光。

“牵马来”刘雪影说道。

副将牵来了一匹白马。

萧九夸上了马,冲向正在退回去的杭州守军。

重新穿上铠甲,拿起长枪的时候,他感觉就像回到了从前,白马上的红袍少年已经不再是少年了。手里的枪除了当初练习的那些招式,他居然想起了塞外的生活和那套李白的剑法。

诗句入武,一句一招,剑法来自诗句,诗句照应剑法,然而武功的本质都是一样。他又想起了当初和江上烟争辩时说的那些话,想起了第五害的扇子和寒江月的说教。

世间功法万千,大道却只有一个,殊途同归。不论刀枪剑戟,本质都是一样,只要领悟到了,如桃花先生,如第五害,就算用的是扇子,甚至赤手空拳仍然可以天下无敌。

他顿时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剑法若是来自诗句,那什么样的武功兵器都一样,枪法也可以。

冲入曾将军的军队中时,萧九吟起了诗“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这句诗阴阴是骑马拿枪的骑士用起来更合适。萧九想到,然后手里的长枪猛地前指,白马仿佛阴白了他的意思,加速前冲而去。

这一招还没有用完,前冲之势已经变了,就像一个诗人在吟诗,毫无停顿地,萧九回忆起了那一整首侠客行,慢慢闭上了眼睛。

头戴胡缨腰挂白剑的侠客,跨马飞驰,游历天下,杀人无算,最后拂衣而去,饮酒作乐,感叹世间侠客。

此刻他已经冲入大军中间,百斤长枪大开大合,左右开张,长枪就像是西域舞女身上的束带,看起来变得那么柔软,围绕着萧九不断旋转。一路砍杀过去,没有一个人拦得住他。

满天的血雾落在铠甲上不会染上,自然滑落,落在红袍上则一起容进了鲜艳的红色中。

所以一路杀来,萧九身上仍然是白甲红衣,就好像滴血不沾一样,双手如游龙控制着长枪不断杀戮,而坐在马上到人却面无表情,直身闭目,像入定的高僧一样。

萧九已经感觉不到周围正在发生的杀戮,他回忆完整首侠客行之后又想起了其他的诗句,慢慢的这些诗句不再连贯,只是一些字句在脑海里飞舞,万千诗句万千招式都混在了一起,最后这些字竟然汇聚成了一个人的形态。

这是一个白衣中年人,拿着酒壶和长剑,一边挥舞一边饮酒。各种各样的招式在这个人身上出现,重叠,最后只变成了一个模糊的舞动的白影。

那些诗句汇聚进入了酒壶里,而那些挥舞的招式全部汇聚成了一把长剑。

萧九突然很想喝酒,想喝从前马先生为自己几个兄弟酿的酒,想喝刘广为他接风的酒,想喝第五害请他的酒。

那个舞剑的人影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忽然停了下来,醉醺醺地看着手里的剑,然后这个本来静默的人影,宛如在宁静的暗夜打响了一记惊雷,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很疯狂,很随性,很洒脱。

这一道惊雷一样的大笑直电到了萧九的心里,他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千军万马仍然不死不休地朝他冲来,他却看到了千军万马中有一个模糊的白衣人,仿佛与这世间毫无关系地随意走动,一步步向自己走过来。

他手里拿着一壶酒,在萧九面前喝了起来。

萧九伸手去抢,却没有抢到。

抢了好几次,那个人都躲开了,然后又哈哈大笑起来。

萧九怒了,横枪立马,停在了大军中,他一手握住枪尾,一手用尽全力一拨。长枪顿时横扫四周,一道银色弯月从长枪中冲了出来,四周密密麻麻的军人全部被这一枪横扫击退,瞬间清空了周围数丈的距离。

长枪横扫之后立刻又拉回身前,刺向那个白衣人影。萧九浑身上下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人影消散,那虚幻模糊的酒壶和那把奇异的长剑飞上了天。

萧九甚至都没有犹豫,装了诗句的酒壶,和满是招式的长剑,他抓向里酒壶。

酒壶在手里消失,那把长剑则沉入了地下。然后萧九也大笑了起来,迎向重新包围上来的大军。

他的脸色一片红晕,丹田里的真气源源不断,生生不息,仿佛用不完一样。长枪竟然是越舞越快。

他好像喝醉了,在不断的杀戮中忍不住吟起了诗:

“苍云拦风风翩翩,

雁自南飞苍云间。

漫天焦雷携雨来,

莫过雪落红炉边。

我有酒壶便凭栏,

壶中有酒便不换。

待到醉过大周天,

我亦如风舞翩翩。”

“哈哈哈哈”

“谁能挡我?”

萧九加快了速度,宛如一道银色流光,一路杀向曾将军和丞相的马车。

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他丝毫减速。

骑兵和弓箭拦不住,冲上来帮忙的青光刀庭弟子甚至接触不到萧九的长枪就被枪芒击退。

曾将军仿佛看到了一个嗜血的恶魔,以人类无法企及的力量冲向自己。

“啊!快跑,快牵马来!”他已经吓破了胆。

梅独笑看到离这边越来越近的萧九,竟然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好枪!”

曾将军已经拉来一匹马,叫梅独笑和丞相快跟着他一起跑。

梅独笑鄙夷地笑了,心想,堂堂大将军,在千军万马中居然害怕成这样,真是给军人丢脸。

不过他还是说道“带着丞相走,我来断后。”

曾将军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带着丞相,骑着马就往杭州城门口跑了去。

眼见萧九离此处已经不到三十丈,梅独笑下令让周围的士兵都散开了,然后他跨着马,也拿起了一把长枪,与萧九对冲而去。

萧九面朝前方,手里的长枪握在手里,枪头拖在地上,扬起一串串灰尘。

梅独笑则握着长枪直指前方。

两人相遇的一瞬间,梅独笑的长枪直刺向萧九的胸口,两匹马错开,两人遭遇的时间不过一眨眼,梅独笑就算对自己再自信也知道自己可以在一瞬间不可能使用招式,只有直刺。

而萧九则不一样,梅独笑的长枪刺向萧九的一瞬间,萧九伸手展开来的手腕轻轻一翻,这一招根本不像是剑法,倒像拿着竹竿打野果子的小孩儿。

谁知也就是这简简单单翻腕一打,就把梅独笑手里前冲的长枪击落,打在了地上。

而萧九则横枪挡在梅独笑面前,两匹马互相一冲,萧九岿然不动,梅独笑被挡下了马,滚在地上。

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白马仿佛了解主人的心思,拼命地前冲,离曾将军和安水清越来越近。

很快,萧九已经来到了曾将军背后。

“安水清,这两年你迫害了我龙爪,杀了我的兄弟,还派来了那么多刺客来杀我,现在呢?”

“哈哈哈,我萧九仍旧白马红袍,仍旧快马扬沙!”萧九哈哈大笑。

抡起长枪丢了出去。

枪头射在了马身上,那匹马嘶吼着倒在了地上。

曾将军一脸监控则坐在地上,不敢动弹。

“不不不,不用杀我。”

“噗”萧九没有搭理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长枪贯体而过,就把他杀了。

“安水清,接下来是我们两个人谈心的时间了。”萧九呵呵笑道。

面前这个倒在地上的老头,就是杀了自己兄弟,迫害了龙爪,折磨自己了两年的人。

他本来有很多想法和话,可真正到了这一刻,心里确实一片空白。

可惜,这世界上总有一些扫人兴的人喜欢在人高兴的时候跑出来扫兴。

一道青色的流光穿过军队上方,宛若一只青色的巨鸟。

瞬间落在安水清和萧九两人之间。

“萧大侠,在杀他之前,请先赐教。”这个人一身青衣,双手上绑着一串青色刀刃,仿佛长了一双翅膀,这是个少年,比萧九年纪小一点。脸上确是一副看透了的淡薄摸样。眼神更是游离疏散,不像年轻人,更像个老人的双眼。

脸色略显白嫩,眉宇间透露着一丝上位者的霸道。

少年粗鲁地提起安水清丢在了不远处。

“我杀了他,和你玩多久都可以。”萧九说道。

“不行,先和我打!”少年很坚决。

“报上姓名。”萧九说道。

“在下青鸟李婺,武器,天青翼。”

“来!”萧九喝道。

这一瞬间,青鸟消失了,完全消失在视野中,有常识的正常人都知道,人是不可能无缘无故突然消失的。

只能因为这个人的速度太快了。

从塞外一路回来,从来只有别人说萧九快,今天他遇到了比自己更快的人,快到甚至自己察觉不到他的身法。

萧九握枪横在身前,仔细地感觉,周围的人很多,空气弥漫着血腥和热烈。

不过他可以感觉到一道清冷的寒流在围着他飞速游荡。

“靠近了!”萧九感觉到青鸟靠近的瞬间,立刻转身,那青色的刃翼已经落在枪头上。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萧九感觉手臂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压迫力。

只是一对撞萧九感觉到了这个人的内力,绝对比自己高,虽然不及第五害和寒江月那些老一辈高手。

他感觉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力量。第五害的扇子,有十几叶骨刃。

可以累积十几倍的攻击。而这双由刃翼组成的翅膀,却有接近百道刃翼,可以累积起百倍的攻击。

但是不像萧九想象的那样,这双翅膀好像不需要时间再次积蓄势能,双翼一转一折,攻完自己的前方又瞬间攻入左右两边,力量气势仍然和第一击一样。

那是近百股力量的集合,不过两招,萧九的双手已经麻了。不过青鸟也被震退了。

萧九当年读过不少皇宫的藏书,这种武器和招式从来没有听说过,也绝对无法在任何书本典籍里找到。

他心里发起了疑问“这到底是谁,这个人都是谜团。”

萧九严肃了起来,运起内力,全身的起劲开始汇聚,他开始观想李白的诗句。

这次只是一瞬间,各自诗句就如潮水涌了出来。

“再来!”萧九喝道。

萧九原地挥舞起了长枪,演练了一遍遍奇怪的招式,他没有学过,但至少拿起枪,不知不觉就动了起来。

飞快的挥舞中,一道道白森森的枪芒追着青鸟就飞了过去。

青鸟扇了扇翅膀,又消失了,所有四散而出的磅礴刀气都在接触到一道绿光后消散。

青鸟在空中飞快地扇动翅膀,转折腾挪中已经消除了所以的枪芒,来到萧九身边。

本来只是跟着青鸟的节奏防守的萧九,逐渐的速度越来越快,枪法也变成了许多的残影。

周围的士兵看到萧九就像变成了三头六臂一样,同一时间已经使出了好几种招式。

青光白芒的碰撞发出的光芒最后形成了一个圆环,圆环还在继续扩大。

慢慢的,两人的身影变得模糊,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好像是那个在空中浮动的圆环从一个点上断开了,然后一道飞舞的白光,就像游龙,突破了青光的光圈。

随之而来的景观是,萧九也消失在了人的视野里。

圆环和光圈破坏交融的一瞬间,碰撞的光芒瞬间扩散了,离得近的一些人,只觉得身上刺痛,已经有密密麻麻的切割口出现。

士兵们连忙争先恐后地退开了。

这些场地里碰撞的光的青色白色慢慢增填了一丝丝红色。

随后青色的光芒汇聚成了一对双翼,白光和红光融汇成了一天白龙,分别立于两边。众人只道是看见了幻觉,然后才发现,是青鸟和萧九已经分开站在了原地。

青鸟仍然是来时的样子,只有青衣被割了不少口子。

而萧九则是全身上下都有鲜红的伤口,那身白色铠甲也破坏了不少。

“再来!”萧九一拍胸口,怒道。

青鸟果然如愿,抬起双手,张开了那张华丽的青色翅膀,然后用力一扇。吹起了一股飓风,激起了一大堆尘土,在烟尘中,听见了一声嘹亮的鸣叫,一直青色的鸟飞上天空。

萧九则大吼了一声,纵身跃起,一道清晰的白芒就像新生的竹子一样疯狂地在长枪上生长。

他一跃数丈,枪高举过头,真气凝聚出宛如巨人一样的白芒。

青鸟和白芒在空中撞击时发出了地震一样的轰隆声。

烟尘慢慢落下,淡青色的光圈朝四周散去,空中落下来了一个人。

盔甲已经破碎,身上也满是鲜血,却是萧九落在了地上。随之落下的还有无数青色的刃翼碎片。

那满天的烟尘像乌云,那些碎片像是云里落下的雨。

萧九躺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那只华丽的青鸟,仍然泛着微弱的绿光。

“你很强,可惜太年轻。”这是个慵懒虚无的声音,青鸟的声音。

“哗!”一道大风在空中吹过,烟尘立即阴朗了,空中的青鸟挥舞着只剩一支的翅膀降落在地上。

萧九打烂了他一支翅膀。

他竟然过来扶起了萧九。

萧九摇了摇头笑道“你不也一样年轻吗?”

“我年轻的是身体,而你年轻的还有心灵。”青鸟说道,“安水清只是一个人,但是迫害了龙爪的是一个势力,或者一个位置,你可以说是皇帝的位置可以说是丞相的位置。你所说的报仇,只是为了解除心里的仇恨,而不是为死去的龙爪统领们安心。”

“此话又从和说起?”萧九迷茫的看着青鸟。

“你的生命不止是属于你,相比起兄弟的安全和生命,其他什么东西都变的没有意义,不再重要,你说对吗?”

“当然!”

“但他们已经死了,同样对于他们来说,宁愿看到你安全地回到萧家,好好地生活,也不愿你冒着危险去报仇。”

“可是你不来阻止我,我就可以安全地报仇回家了。”

“除了我,有太多的人可以阻止你了,不过我此来却不是给你讲这些人的。这次是周海潮让我来的。他像编造一个谎言来骗你。不过我却不愿意这样,因为你需要成长。”

“什么?骗我?难道。。。”萧九吐了一口血,看向安水清。

“那个人并不是安水清,他只是一个替身,你不能杀安水清,安水清现在还不能死!”

“现在的天下,皇上沉迷玩乐,武将分裂,各有野心,文官却只有安水清一家独大,他不止是一个政治势力的首脑,还是那股势力的代言人,安水清是杀得死的,但那股势力是杀不完的。”

“他是三朝臣子,已有奴性,不敢动皇帝,若是他一死,那些不服皇帝的各路文臣武将群龙无首,一旦失去安水清的制衡,立刻就是国家分裂,皇室崩塌,这不只是龙爪天卫的失职,更是给了这个羸弱的国家重重的一击。”

“你也许有资格报仇,但你没有资格给大唐,给天下万民带来战争!”

萧九仿佛被抽空了一样。

青鸟还在说:“周海潮想让你糊里糊涂杀了那个替身然后好好回萧家,不管你以后是再入军还是回到天卫,他们都是你的家人兄弟。”

“我说完了,现在那个替身就是你的了,他只是安水清在村野里抓来的一个乡下老人罢了。”

然后青鸟走了。

来的那么急匆匆,走的也像云一样,已经看不见了他的身影。

后来萧九走了,他没有杀那个替身老人。

萧九把长枪留给了刘雪影,还留了一句话:“从此萧某人再不用枪,再不是天卫之人,和龙鳞龙息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离开之前萧九先回了萧家,萧家家主萧松柏老爷见儿子回来了大喜,拉着萧家大大小小的子嗣亲戚摆了一场大宴会,整个杭州城大半的富豪显贵都请来吃饭,热闹至极。

而在萧家人正在为萧九高兴的同时,他却来到了自己哥哥的灵堂。

看着立在各祖先牌子下的哥哥的灵位,萧九跪了整整五天五夜。

第六天才被萧夫人强行拉回了房里休息,他身上还有许多战斗的伤口,虽然不致命,但却陆陆续续在流血,跪在那里情绪激动,留了不少血,把地都染红了一片。

晚上在床上晕了过去,萧夫人陪着他,看着自己的孩子昏睡,身上的伤口还有不少在流血。

他阴阴睡着了眼睛里竟然还在流泪,难道梦里都还在向自己的哥哥道歉吗?

萧夫人守着萧九一夜,也哭了一夜,没有睡着。

后来的几天,他就像行尸走肉一样,养好伤口就木讷地吃饭,与人说话也心不在焉。

家里许多长辈都看过他,也请了许多大夫,都没有让他开朗起来。

谁知道,在半个月之后,家里的三姐诞下了一个孩子,三姐就经常把孩子抱过来陪萧九玩,聊天。

但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和任何人都没有兴趣,宛如活死人一样的萧九在看到这个小弟弟的时候又有了活力。

终于有笑了,回复了正常人的形态,只是平常还是一副阴郁的样子,但已经复原许多了。

萧夫人和老爷子看到这种情况也都是老泪纵横,这个孩子,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本以为世间再没有人可以打开他的心,却没想到,新生的婴儿给了他生命的希望。

生命的衰败确实是让人很难受甚至很绝望的事情,但只要想到落下的太阳永远会在第二天升起,萧家的子弟虽然牺牲了,但是萧家却没有亡,新生的生命仍然会流动着和自己以及自己哥哥一样的血液。

在萧家呆了一个月之后,萧九养好了伤,告别了家人,然后走了。

他找到了新的存在的意义。

他身穿一身白衣,带着一壶酒,一把白剑,牵着马走了。

走入了山林和自然之间。

两个月之后,安水清弹劾龙鳞龙息不受,唐懿宗在书房干政,每日上朝依然慵懒无为,但私下的圣旨却一道道地雷厉风行。而且每一道旨意都有龙息审核。

而南方的江湖也乱了,紫虹宗内乱开始,同时紫虹派系的十多个大小派系和青光刀庭展开大战。

刀剑双神岳千流,江无波加盟紫虹派系。南方江湖势力彻底大洗牌。

又是一个月之后,萧九回到了长安,周海潮带着姜茶私下在一处熟悉的酒馆里请他吃了一顿,左贤和马先生等人也在,还喝了些酒。

“萧九,以后还想回天卫吗?”周海潮试探地问道。

“不会回来了,萧某从此和周兄姜兄便是民与官的两种人了。”萧九和熙地笑了。他现在越来越喜欢喝酒了。

“你,要保重啊!可能你对我们很失望,但但我们天卫永远承认有你的一席之地!”

“谢谢。”

“狠吗?”

“不狠。你怪青鸟告诉我了吗?”

“这种事情哪里有对错,我怎么会怪他。”

“这次离开长安,我会去一趟剑阁,然后会赴约挑战庄先生。”

“你既然不回天卫,那哥哥我也不回去了!”左贤嘿嘿笑道。

“左大哥!你”

“哈哈哈,不过我也不会再跟着你了,我要回一趟家,然后去北方。咱们往后就,江湖再见了。”

“好!左大哥,我敬你一杯!”

良久无语,众人只是喝着酒,都不敢说话,怕一开口,漏了一口气,泪水就会流出来。

喝完了就,萧九慢慢站了起来,站在了窗边,看向窗外。

“你看天上的那些云,散了又聚,聚了又散,人生离合,亦若如斯”

“愿君此去一路顺风,愿君此生再无牵挂!愿君此去,,,,”姜茶说着说着哽咽了起来。

“走啦!”萧九沉沉地吼了一身,拿起了桌子上那把白色的剑,也不回头,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江湖人,和普普通通的朋友喝完酒后下楼的一样。

“以后,禁军虽少了一杆长枪,但江湖却多了一把白剑。”马先生说道。

两个月之后,剑阁,万灾山门。

还是那座亭子,还是那对红衣父子,还是一样的酒,三个人就那么随意地坐在那里,就像坐了千年一样。

“第五大哥,我现在已经不在恨了,不恨任何人了,但我也回不到从前了,我的故事已经结束了。”

“可是在我看来呢,萧九小老弟你的故事确实讲的差不多了,不过萧先生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您说笑了,哈哈哈哈。”萧九不由笑了,岔开了话题“走了这么远的路,还是第五大哥这里的酒最好喝!”

“你想不想见一见酿这酒的那个人?”第五害幽幽地问道。

萧九想到了当时回来时遇到的那两个老人,猛地点了点头,他可知道,那两个老头的武功,恐怕比第五害还高得多!

“那你在去了翠云山之后,就去蜀州吧!到了那里你自然会见到的。”

萧九想起第五害,想起桃花先生,再想起那两个老人,顿时心驰神往。

“第五大哥,你说武功有极限吗?”

“这要看是谁,是什么时代,是什么地方了。要是对一个平民来说,功夫高或低的都是江湖人,那自然就有极限,若是在战乱时代,每日都在战争洗礼中的军人和如今的和平年代比起来又不一样,还有若是在天上和人间,也是不一样。”

“确实如此。”

“所以你不应该问这个问题。”

“那应该怎么问?”

“你该问我,还有没有比那两个老头还强的人?”

“那有吗?真的有吗?”

“哈哈哈,当然有,有太多了!”第五害笑了,“喝酒喝酒,咱们不讨论这种东西了。”

“我还有问题要问!”第五如云说道。

“你这个小家伙有什么问题?”第五害撇撇嘴说道。

“我要是去追求刘大将军的千金,有机会吗?”第五如云脸已经红了。

“老子怎么知道!我又没追求过。”第五害哼了一声。

“不管,你这个当父亲的要帮我!”第五如云急了。

第五害和萧九都笑了。

至于刘雪影和刘雀儿,已经去边塞城接刘广了。

皇帝下令让刘将军回来,边塞城则由原苍云军团旧部镇守。

不过两年内,刘雪影便立下战功,册封将军。

左贤回了一趟家之后,又到了边塞,带着原本的边塞之狼远渡北方,形成了一个全新的派系,在北方迅速崛起,这都是后话来。

随着南方江湖大战落幕。

南方的剑宗刀庭之争斗,最终以青光刀庭的失败告终,天下武道榜重新排序。

在说书人的故事中又多了一出戏,叫做夺名三士。

“蜀中云,塞外萧,

苍天女宿照毕方。

凤羽灼,白刃险,

青鸟鸣时众生寒。

武道榜上只拍二十人,话说此三人不露姓名,在一年之内击败了武道榜接近一半的高手,又因为没人知道他们的真是身份,所以武道榜有一年的时间空白了一半!”

“长安的白刃,巴蜀的凤凰,江南的青鸟!”

这一日,萧九正在襄州翠云山下,一处道观里,端着一盆热水,他刚刚洗完了澡,现在又把自己的剑放在盆子里仔细地洗。

襄州翠云山,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这是一座山上之山,坐落在一座巨大的平顶山顶。

这座山上住的人就是庄白,天下剑盟盟主,剑盟不是派系,只是天下有名剑客的集会,只有最强者才能做盟主,而剑盟一个盟主和一个副盟主,就会得到天下承认的称号“剑神。”

江无波是“江南剑神”

庄白是“碎云剑神”

洗干净剑之后,萧九坐上了一辆雪白的马车,四个强壮的白衣青年抬起轿子上了翠云山,翠云山顶有常年不散的云聚集,山顶刚好位于云层之上。

四个人抬着萧九的轿子穿过了浓厚的云层,一步步地上山,周围全都是一片白雾,就像是在仙界之中一样。

云雾里隐隐约约看得见一些绿色的植被,也听得见一些鸟叫。

不一会儿,云雾里的光阴慢慢变亮了,云雾看上去好像是渐渐变的淡薄的,但当真正走到了山顶的时候,却好像是云层忽然没有了一样,豁然开朗。

山顶很平,有一处小亭子,实在和第五害的那座山上的亭子很像,都是在云层之上,都是在山顶。

不过除了那个小亭子之后,这里比第五害那里多了一个东西:练武台。

巨大的大理石练武台,像是一团安置在山顶的白云,上面一尘不染,显然是刚刚打扫过。

萧九白衣白束白鞋,庄白也是白衣白束白鞋。

两人都是刚刚把全身上下洗的干干净净,被洗过的轿子抬上来,站在刚刚洗过的白石台上。

一尘不染,洁白如云。

庄白正站在台上,见萧九下了轿子远远迎接道“萧少侠终于来了!”

“当日我说过,快马做君剑下魂,如今我已经来了。庄先生,久等了!”

“有时候,人本不是他本应该的样子,但正因为有了形形色色的人海,才有了让人改变的动力。

为了自己而坚强永远比为人别人而改变自己容易的多。

看来你挺过来了,你已经和从前为了报仇而存在的萧九不一样了。”庄白很高兴。

“谢谢你,庄先生,请拔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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