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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年代从1977开始 第220章 打造金屋,铁匠功成

作者:全金属弹壳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07-08 13:44:11 来源:平板电子书

一夜鱼龙舞。

控酒和加强治安力量的效果是空前的。

去年大年三十没经验,钱进准备的酒太多,把他自己都灌翻了。

还好去年主要是突击队内部聚会,外来青年也多是泰山路的,大家都是熟人,虽然喝多了没闹出事来。

今年汇聚的青年来自市内各条街道,不少人私下里还有些矛盾冲突。

要是喝多了酒,铁定得干一场。

还好没人喝多了,即使有在家里喝多了又来到培训学校想闹事的,也被钱进安排邱大勇带人给拖了出去。

天冷,别管醉成什么样,反正只要是能自己骑车来到培训学校的,拎出去扔雪地里后,立马就能清醒。

想凭借拳头耍浑的?

张爱军今年可是留下跟钱进一起过年的,有他在战力就能控制得住!

聚会进行到凌晨,几乎要通宵。

还是考虑到大年初一大家伙要给长辈给领导拜年,一个个的才在钱进提醒下恋恋不舍的离开。

最后检查过校园里没人了,钱进锁了门回家,倒头就睡。

没睡多久,拜年的上门了……

这次第一个来的竟然是韦小波。

钱进睡眼朦胧的跟他打招呼,想起来自己也得给人拜年。

现在他要拜年的人可就多了,不光有韦斌和杨胜仗这些领导,还有今年刚结识的市府领导和杨大刚等人,数一数还不少!

他用冷水洗脸,魏清欢给他递上毛巾,很心疼:“你现在太累了,两个单位两头转,动不动就要加班就要熬夜,这怎么行?”

钱进感叹:“没办法,改革开放初期是个非常重要的历史阶段,以后你就明白了。”

马红霞从洗手间外面经过,听到后说:“那也别耽误要孩子啊,你俩都老大不小,结婚好几年了。”

她又补充一句:“别说没时间带孩子,孩子有我给你带,我自己带大三个了。”

“还有你二姐和三嫂帮忙,我们仨合起来都快带大十个孩子了,不差你一个。”

这事确实得提上日程了。

等大嫂走了,魏清欢倚在门框上抱着双臂笑吟吟的看他。

钱进叹了口气:“还看什么?走吧。”

魏清欢呆住了:“走、走什么吧?往哪里走?”

钱进冲她暧昧的挤挤眼:“你看你,还学会装糊涂了。”

“往哪里走?肯定是往咱们卧室走,趁着大年初一好日子赶紧播种!”

魏清欢拍他后背妩媚一笑:“你还挺会开玩笑的,你也知道今天是大年初一呀?”

“等等,你什么意思?你你、你是开玩笑吧?”

钱进才不是开玩笑。

他今天还要出门,这次一出门可能得两三天,所以得赶紧的:

“趁被窝还热乎……”

魏清欢着实无语。

事后她只能一边扎头发一边愤愤:“你还说你身体素质下降了,不比以前了。”

“看看你现在都干嘛呀,加班熬夜、纵情酒色。”

钱进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但以后继续这么干。

喝酒他有什么办法?现在他参加的场合多,领导喝酒他喝水?领导举杯他低头?

看魏清欢开启了哔哔又叨叨模式,他只好义正言辞的举拳:

“我一定要戒酒!”

大年初一,天气挺好,又是阳光灿烂的日子。

一直到中午,海滨城内各处鞭炮炸响的硝烟都还没散尽,呛人味道混着凛冽寒气弥漫在每条街道。

钱进哈哈气,骑着摩托车出门而去。

车轮碾过还凝结着薄冰的路边,碾过满地红艳艳的鞭炮碎屑嘎吱作响,直奔红星公社而去。

该去打造一座金屋了!

如今他的钱足够买出五十公斤的黄金还有富余。

而根据黄金的延展性,五十公斤足够打造出一座小屋子。

红星公社里也是喜气洋洋,大喇叭里放起了歌。

一首《山丹丹开花红艳艳》放完又是一曲《阿瓦人民唱新歌》。

钱进一路开车过来,发现路边矗立起了几个新电线杆。

他估计这是电网下农村的突击行动开始了。

红星刘家生产队他不担心,今年肯定能通电,可西坪生产大队那边不一定。

不过也不是问题,他这边多出一台发电机,到时候送给西坪的大队部就是了。

先给大队部通了电。

这个冬天的雪比往年要少,可是天却比往年更冷。

铁匠铺子在房顶上压着厚厚的玉米秸秆挡寒,这就是劳动人民的智慧。

铺子与以往相比有所改变,主要是门口多了个新棚子。

几根被烟火熏得黢黑的粗木柱撑着个挡雨的草棚顶,土砖泥疙瘩碎石头一起垒了个烧火灶,平日有些小活,铁匠们就是在这里忙活。

此刻大年初一,铺门紧闭,门口石砧、铁砧上都落了一层霜,钱进下车看去,墙角那堆引火用的碎木刨花已经微微发潮。

棚子底下,鼓风用的大风箱手柄磨得油光锃亮,半埋在地里的大火炉子炉膛冰凉,炉灰硬邦邦地结成一坨。

显然是有几天没开工了。

“老黄叔、蔡叔!过年好啊,开开门!”钱进拍打着厚实的包铁木门板,大声吆喝。

他知道今天黄老铁会留在铁匠铺里,因为他提前找哑巴陈井底留口信了。

陈井底今年回家过年的。

果然,很快门里传来踢踏踢踏的脚步声,门栓哗啦一响,开门的正是铺老大黄老铁。

两人从77年开始相识,到如今还不到三年时间,可是黄老铁已经看出一些老相来了。

人间三大苦,撑船打铁磨豆腐。

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

如今的黄老铁依然矮壮敦实得像块砧铁,一脸横肉被炉火常年烤得通红黝黑,可上面开始布满褶皱沟壑了。

再一个他鬓角发梢已经从花白变成了全白,本来就有些弯曲的腰背,弯的幅度大了一些。

刚刚五十岁的汉子,在他看来状态可能还比不上前世一些六十多岁的老汉。

看到门口的钱进,他咧开嘴露出被烟熏火燎熏黑发黄的槽牙:“哎哟,领导,过年好过年好,祝你一路高升,升官发财。”

钱进暗道你这祝福还真是贴切,自己对八十年代的期盼就是升官发财。

不过这个发财可用不着职务便利,他不受贿,只需要远见先知加上黄金商城,就能大赚特赚。

实际上对于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即使没有商城仅仅靠对政策、对社会发展动向的先知先觉,也足够在**十年代大杀四方的了。

只是有了黄金商城的存在,他可以杀的更狠。

他注定要杀到国外去,去跟国际资本杀一个血海尸山!

钱进也给他拜年,后面老狗紧接着出来,老蔡也急急忙忙出来拱手。

挺意外,钱进还看到了陈井底。

陈井底的正式工作是他给解决的,平日里又饱受他的恩惠,对他是感恩戴德。

全公社没人比他更清楚钱进的能量,就因为钱进平时偶尔过来看看他,现在他在招待所地位可高了。

即使招待所所长跟他说话都得客客气气。

老狗拉着钱进往里走:“哑巴年前过来送信说你要大年初一过来,我还不信咧,你怎么还真是初一来了?快快快,进屋暖和!”

老蔡也笑道“这大年初一不在家……还跑这冷旮旯来干啥?”

钱进将捆绑在摩托车后座上的袋子全给卸下来。

几个铁匠嘻嘻哈哈来帮忙。

黄老铁连连作揖:“你看看你说说,领导你真是对俺这几个打铁匠费心了,大过年的还得挂念我们几个人,这多叫人感动。”

“其实我还指望你们给我帮个忙呢,今天来是为了找你们帮个大忙。”钱进闪身进门,拉了黄老铁一把给他递了个眼色。

黄老铁顿时明白。

他领着钱进进了一间密闭铺子。

这间铺子里光线很暗,只有墙上高开的小气窗透进几缕天光,照亮了漂浮的灰尘。

他低声问:“还是打金器?”

钱进说道:“这次不用瞒着其他人了,正好陈井底也在这里,恐怕得需要你们一起干活,而且一天都怕是干不完呢。”

黄老铁一怔:“多少金子?”

钱进伸出一个巴掌。

黄老铁根据他话里的提醒顿时猜到了答案:“我地个亲天老爷,五十公斤?!”

钱进点点头。

这次打造的金屋,是他能最后一次打造成品金器。

搬运五十公斤的东西差不多是极限了,再上升一个数量级到一百公斤,他就很难自如拆装。

所以以后如果还要继续打造金器,他就要找一间仓库或者房子,给墙壁地面和屋顶贴金片。

不过现在先打造一座金屋即可。

有了金屋,他就能采购商城百分之九十九的商品了,只有一些大型机械、汽车或者生产线不能采购。

而那些东西整个八十年代都用不上。

黄老铁坐在马扎上抽着烟开始谋划怎么干活。

钱进先出去给他们分配带来的年货。

年货已经送到了铁匠铺的开间。

这地方是铁匠们的主工作间,大炉子就在居中位置。

它旁边靠墙根堆着焦炭和煤块,另一边是各种新旧破损的锄头、镰刀、镢头、耙齿等待修的农具。

炉边放着一个巨大的水槽子,水面上漂浮着冷却液淬火留下的油花。

墙角有个破桌子,上面堆着打好的新镰刀和几把还没安木把的崭新铁锹头。

钱进去把一个个袋子打开。

里面都是当下的紧俏货物。

有个袋子里装的都是腊肉,这是给西坪木匠们分配时候剩下的。

他买的全是肥瘦相间的腊肉硬条子,每条足有巴掌宽,已经被熏烤得油汪汪红亮亮,伸手一摸,喷香的油脂就能叫人手掌亮堂堂。

还有个袋子是糖。

一人一大包用结实的牛皮纸包着的晶亮白砂糖,牛皮纸都用纸绳捆成方块,上面打着蝴蝶结,送礼很漂亮。

另外每人还有一大包的大白兔奶糖和水果硬糖,这是如今过年时候好人家才有的东西。

铁匠们的活计费香皂、费毛巾,钱进便也带了一大包。

至于药酒、跌打损伤丸、各类膏药更是标配礼物,次次少不了。

钱进给他们分了,大家伙没客气。

这又不是第一次了,总是假客气显得太矫情。

老狗感叹:“哎呀,领导你以后一定得给我们安排点活计,否则真是不好意思啊,逢年过节你就送来好东西,我们哥几个心里确实过意不去。”

蔡老六点头:“是,前些年家里穷得叮当响,过年也就吃顿杂粮饺子。”

“还是跟领导认识了,做朋友了,家里头才过的宽裕一些。”

陈井底伸手飞快比划。

钱进看到后笑。

他的意思是钱进帮自己改了命运,从乡下一个出大力的哑巴,变成了在城里吃商品粮的工人,这让他非常感激。

既然你这么感激,那就多帮我干点活吧。

钱进还是给黄老铁使眼色,低声说:“待会你我加上哑巴一起去打铁,其他人这两天守着门,你看这个安排怎么样?”

黄老铁沉吟一声,说道:“实话实说,领导,你是外行,打金子这活,哑巴行你不行。”

“所以这样,你打个下手,让老狗他们两个守着门,让老六进来。”

“他们几个人我了解,嘴严实,绝不是喝二两猫尿就管不住嘴巴的那种人。”

听他这么说,钱进便点头。

五十公斤的黄金打造一座小金屋,这不是一天半日的事,怕是得忙活两天。

这种事瞒不过懂行的人,钱进索性把大家伙叫到了一起:

“这次来,是有个硬活要委托大家,但这需要保密,希望大家不要对外说,任何时候都不准对任何外人说——甚至自己人也不行,也不准跟家里人说。”

“啥活儿?”蔡老六愣了一下,随即精神一振,“管你啥活儿,反正领导您尽管吩咐!”

“只要有焦炭和铁,啥活俺们都敢接!是不是又要打造个什么新物件?你放心就成,上次你托俺老哥几个打造的炉子,我们可谁都没说怎么打的!”

“有人确实来问过。”老狗补充一句。

钱进点头:“成,保密这事就得委托大伙,然后这次不是铁活儿。”

他脸上的笑容收敛,环顾了一下几人后对黄老铁点点头。

黄老铁沉声说道:“领导这次找咱来干的,是金活儿。”

“金……金活儿?”蔡老六等三个铁匠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老狗挠挠下巴,疑惑的问:“金子我知道,那东西软趴趴的,用来当首饰行,可打首饰这活哑巴能干点,我们几个怕是不成。”

老狗也退缩了:“我今年44,活了大半辈子了,也就旧社会那阵在地主家见过一次打金戒指的。”

“金首饰,这个咱真不擅长啊。领导你别误会,我可不是不愿意干活,我是知道金子跟铁这东西不一样,要是一个弄不好给领导你弄毁了,那我们就成罪人了!”

钱进笑道:“大家误会了,不是让你们打金首饰,是让你们打个金箱子,而且还不用是完整的金箱子,是几条金板子互相组合能组出一个金箱子就行。”

黄老铁说道:“领导的意思是,接下来咱们大家伙一起下锤,把金块熔炼后,打造出金板子来。”

“那不成问题。”蔡老六和老狗顿时满口答应。

黄老铁立马安排人手。

钱进则把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块块用红绸布紧紧包裹的长条状物。

商城里没有大型金条,最大重量也就200克。

钱进打开红绸布,里面是存放金条的小盒子。

盒子打开,在阳光照耀下,一股夺目璀璨的辉煌光芒亮了起来。

一块!两块!三块……

小小的金块看起来很不起眼。

老狗等人各自拿了一块在手里看。

手感沉甸甸的,外表泛着一种纯粹的金黄色泽、

这就属于金砖了。

它们表面平整光滑,边缘硬朗,上面和下面都清晰地打着国家银行炼金厂的钢印,每一笔一划都彰显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和纯度。

钱进用温和的语气说:“这里总共是五十公斤高纯度库金,你们放心,来路肯定没问题……”

“这个我们必然相信你。”黄老铁斩钉截铁的接了这句话,代表同伴给这件事进行了定性。

陈井底率先点头并鼓掌,以坚信不疑的态度进行响应。

老狗等人笑道:“领导你的为人我们都清楚,这东西肯定来路没问题啊。”

钱进说道:“那么咱们接下来活儿就很简单了,请用你们打铁的手艺,给我熔了它。”

“然后好好的锻造、锤炼、精打细磨,把它打成一个东西——不用急,活儿要细,咱们不赶时间。”

“具体打造的样子,大家看这里。”

他从一个口袋里掏出一张叠着的图纸展开,纸上画着金屋一面墙的样子。

一共六面金墙,可以自由拆卸组装,这样可以方便他以后折叠收起来。

黄老铁把蔡老六和陈井底叫走:

“我来主炉火,老六你掌锤,哑巴你给我负责鼓风和精修。”

“金子熔化和精炼的火候,淬火的技巧,千锤百炼打磨……这些东西咱们都是老手了,工具都是现成的,焦炭我这里也备足最好的大同焦。”

“正好去年领导给咱送了一口鼓风机,用这个鼓风机给焦炭加温,用敞口砂锅熔,我以前试过了,能熔化的了。”

“领导给咱两天时间,都把家里的事安置好,这两天咱这里闭门谢客!老狗你俩把门给我看好了,不能放任何人进来!”

“好!”蔡老六吆喝一嗓子。

“这活咱得好好干,咱哥几个这辈子打烂铁不知打了多少吨,打金子可是头一遭吧?”

老狗说道:“是头一遭,而且咱这一把就打这么些金子,怎么也得小心。”

“这样,黄老大,要不然待会等大家伙回来,我把前后门都给闩死?窗户也用窗板子给封严实,这样外面就是天王老子叫门也不开,指定它一只苍蝇都进不来!”

黄老铁说道:“成,这事必须小心,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他们几人带着年货回家说明了情况,然后便各自带了些干粮回来。

钱进这边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大家放心干活,吃饭的事我来负责。”

最后黄老铁一声令下,铁匠铺立刻变成了一个黄金熔炉。

厚厚的木门被沉重的门闩彻底锁死,窗板也被卸下来封上旧棉被,排气从烟囱走。

鼓风箱被黄老铁呼啦呼啦地拉动起来,风道发出沉闷的呜咽。

焦炭被填入炉膛,引燃的木刨花迅速腾起了火焰和浓烟。

一块块沉甸甸的金砖,被无比小心地投入到上次钱进送来的石墨坩埚也就是黄老铁口中的敞口砂锅里。

坩埚被架在炉火上,金色的固体缓慢地变红、发白,最终化为一片夺目熔融的、缓缓旋转涌动的粘稠金浆。

熔金时刻!到了。

随着手拉鼓风箱换成电动鼓风机,铁匠铺的炉火不再是往日那种灼红铁块的橘黄,而是变成了一种令人心悸的青白色!

极高的温度扭曲着空气,烘烤得墙壁都似乎在微微变形。

滚烫的辐射热浪让近前的三个人汗如雨下,脱得只剩贴身单衣,皮肤上的汗珠刚渗出就被瞬间烤干。

钱进适时送去绿茶,他们仰头就干掉一瓶子。

最终,黄老铁用特制的长柄石墨勺将一勺勺炽热的金液倾倒入了厚铁模具中,此时蔡老六立刻抡起锤子:

铛!铛!铛!

沉重的金属撞击声在狭小的土坯房里异常沉闷而响亮。

与敲铁不同,锤头砸在半凝固的金块上,发出的是一种更加柔韧、更加内敛的震响。

锻造、再加热、回炉、再锻打……

一遍一遍!

小金条变成了大金板,它表面不再光滑,而是遍布着密密麻麻、极其细密的锤印。

虽然未经精细打磨抛光,但那温润厚重、自然呈现的金色光芒,依然透着一股惊心动魄的美感。

这是力气活,也是技巧活。

从初一中午足足忙活到初三早上,铁匠铺的炉火终于熄灭。

这两天时间里,一行人吃的很好,早饭是面条配茶叶蛋和榨菜丝管饱,中午是蒸馒头配红烧肉、酱肘子,晚上是吃烧鸡喝烧酒。

空前丰富的饮食让铁匠们吃的浑身是力气,老狗更是一个劲感叹‘这下子算是过年了’。

最终成型的六面金墙都很薄,它们是长方体造型,长度超过四米,宽度和高度都有两米。

说这是一座小金屋,不算夸张。

每一面金墙上都密布了锤印,比任何光滑的抛光都更具有美感。

“好,好手艺啊!这才是真功夫!”钱进由衷赞叹,对这座宝贝爱不释手。

他多次组装拆卸验证了没问题,然后对薄薄的金片进行了折叠。

以后他还是要套娃,这个小金屋可以放入之前他身上最大的那个金箱子里。

最后他将金屋拆卸,把金板折叠收拾了起来,说道:

“东西我带走,我说到做到,另有一份酬劳。”

他从怀里又掏出一卷东西,全是各类票证,全是当下乡下人缺的东西。

“这里都是粮票肉票布票和工业票之类的东西,算是一点心意,大家伙分一分,以后过日子肯定用得着,有了这些东西,怎么也能让家里人松快松快。”

说着他将票证递给黄老铁。

黄老铁坚定的给他塞了回去:“你这干啥呢?什么酬劳、什么工钱?领导,你这话把我们老哥几个给说迷糊了,我们给你干啥了,你要给我们结算酬劳?”

老狗说道:“对,领导你次次来给拿好东西,这次也拿了好些东西,还给管饭叫俺哥几个吃肉吃到饱,我们不能管你要工钱了……”

“不是,老狗你昏头了?咱给领导干啥了?怎么还要工钱呢!”黄老铁厉声说道。

老狗愣住了。

旁边的哑巴明白黄老铁的意思,双手舞动的飞快,跟要结印似的。

老狗等人对视一眼,恍然大悟,然后纷纷笑起来:

“对对对,领导你这次就是来找俺哥几个叙旧呢,怎么还要给我们酬劳?”

“嘿嘿,领导我给你拜年啊,祝你新年顺风又顺水,祝你新年财源滚滚来。”

“哎呀,领导你先回去忙吧,俺哥们不送你啦……”

钱进听到这些话露出笑容。

黄老铁靠谱,这是个能靠得住的好同志。

他不再勉强,收起票证说道:“你们急着叫我走干什么?我这次来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你们几个现在都赶紧回家去用热水擦擦脸、擦擦身子,换一身干净衣裳,然后领着家里老人孩子媳妇,都给我进城!”

“老规矩,过年了,领导我请你们全家去城里转悠转悠,今年我怎么也得给你们家里人一人做一件新衣服。”

“哈哈,做新衣服啊?!”老狗下意识地揪了揪自己身上那件油光发亮的破棉袄。

他们几个人的棉袄都是一个样子,打了好几个补丁还露着棉絮。

“对,全体都有,一人一件新衣裳!”钱进大手一挥,“你们先回去拾掇,我先骑摩托车回去找车子来拉你们进城!”

黄老铁笑逐颜开:“好啊,那我们又得麻烦领导你了。”

钱进如今得到了更大的金屋,心情愉快:“都是自己人,说什么麻烦?”

“你们回家收拾,我先走一步。”

如今随着他的地位水涨船高,已经不必再回市里找车了。

他骑着摩托车去了通往城里的主干路,一会便碰到了有卡车到来。

钱进一看车牌是海滨市的,便挥手招呼卡车停下,跟司机拉起了关系。

几个人名一报,双方迅速联络上了,钱进给司机塞了两包烟又塞了两块钱,司机立马痛快的答应把一行人给捎进城里去。

黄老铁等人的老婆孩子、陈井底的哥哥嫂子一家,反正几大家老少都挤上了车。

他们几乎年年进城,如今再来到城里已经不像第一次那样惊慌失措了。

卡车直奔泰山路人民服装厂而去。

进入泰山路,路口广播喇叭里正播放着欢快的歌曲《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

几个穿着簇新带帽棉服、脸蛋冻得通红的孩子在路边跑闹。

钱进带几个人下车,找人把服装女工的一队队长王丽娟给叫了过来。

王丽娟开门,说道:“钱总队你先带朋友进去歇着,我这就把我们小组的人给叫过来。”

服装厂如今一切步入正轨。

里面塞满了缝纫机、裁剪台各类机器。

各种颜色、质地的布料堆满了巨大的柜台:深蓝、藏青色的化纤混纺卡其布、灰蓝色的中山装料“的卡”、印着小碎花或者方格图案的棉布、鲜艳的红旗呢、手感厚实的灯芯绒……

应有尽有!

无数布匹一排排码放得整整齐齐,颜色鲜艳得几乎刺眼!

偌大的厂房里,处处弥漫着崭新的布匹特有的气息。

老狗的媳妇摸了摸一面裁剪台,台子上放着裁布的大剪刀、画粉、尺子。

老狗赶紧拍媳妇的手臂:“别乱摸,这是什么地方?咱看光景就行了。”

老狗媳妇白了自家男人一眼,却是没有再伸手。

等到一组的女工到来,钱进给她们下命令:“来,给他们每人做一身新衣裳。”

“男的做大衣,女的做呢子,裤子用灯绒芯的,保暖为主……”

王丽娟拿出尺子准备量三维,同时说:“大衣和呢子做的慢,钱总队,你朋友们能等的了吗?”

“我看他们是农民吧?那穿大衣和呢子光好看不实用呀,要我说大人一律用厚实耐磨的深蓝色劳动布或者的卡做一身衣裤,男的做四个兜,女的做掐腰大袄。”

“孩子的衣服选好看的结实棉布或化纤料,款式不用讲究,结实合身就行!”

“这个女同志说的好。”黄老铁忙不迭的点头,“领导你弄一身大衣给俺哥几个,俺打铁的穿那做什么?还是劳动部四个兜好,体面又耐穿。”

陈井底的嫂子弱弱的补充说:“给孩子能不能做的大一点?孩子长得快……”

钱进说道:“行,那就按照小王你的计划来干。”

他又补充道:“对了,每人再加一顶棉帽子,一双棉手套!”

王丽娟手脚利落地扯下尺子,开始挨个给每个人仔细量肩宽、袖长、腰围、腿长:

“今天够呛了。”

钱进说道:“他们今晚在城里住下,明天能忙活出来就行,不着急。”

王丽娟说道:“那时间就很宽绰了,成,交给我们吧。”

黄老铁和老狗他们站在柜台外明亮的灯光下,局促不安地被几个姑娘摆弄着。

他们老脸囧的发紫,粗糙的大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黄老铁的媳妇低声问:“这怎么付钱、出布票?”

钱进笑:“这你们不用管了,这是咱自家的服装厂,我给你们出个材料费就行了。”

女工们已经忙活起来。

她们扯开巨大的卷布,沉重的裁布剪刀“咔嚓咔嚓”发出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声响,崭新的布料被迅速的一片片裁了下来。

王丽娟扯下布头子时用力一抖,展开一丈多的鲜亮布料,那新布摩擦抖开的“哗啦”声,在铁匠们的媳妇听来,简直太动听了。

这里,布料好多呀……

这城里头,生活可真好呀……

钱进抽空问了他们一句:“以后要是有机会来城里上班,你们来不来?”

众人顿时七嘴八舌:

“傻子才不来呢!”

“哎呀,那得是富贵命,俺家里没有这个命了。”

“大娃你好好念书,以后争取到城里来端上铁饭碗、吃上商品粮……”

钱进笑道:“用不着,你们等两年吧,过两年你们就能全搬进城里来了,我给你们安排工作。”

众人纷纷难以置信的看向他。

不是做梦吧!

钱进重复着说道:“你们什么都别管,先好好过日子,过两年我准把你们都安排进来。”

明白他意思的大人们顿时欣喜若狂。

他们再看向钱进,眼里全都是发自肺腑的感激与敬畏了。

尤其是几个了解钱进的铁匠。

他们还没喝酒已经晕晕乎乎。

自己能进城生活?

这件事,简直是一个光怪陆离又真实可靠的梦。

他们要询问细情,钱进笑道:“先不去考虑后面的事,各位师傅,其实这次我把你们叫进城里来还有点私事……”

他把突击队在昆仑山路办起了培训学校的事说出来,又把需要改造出一台铁锅炉的事告诉众人。

锅炉必须有。

否则他后面没法换上商城的先进锅炉来给学校供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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