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 广昌之战（4）

“用点劲，你他娘的没吃饭哪！”王团长骂旁边一个老兵。

“我已经很用力了长官！”那个老兵很用力的说道。

“你别跟我耍滑头，信不信老子打你军棍！”王团长骂着。

“好了好了，大家一起用力啊！”刘海带头用绳子拉着炮向山顶上挪，一群炮兵在玩命似的把那二十多门炮往山顶上拉。

刘海喘了一口气，心里也有些抱怨这大罗山怎么这么陡，还好自己聪明了一股，叫人把炮拆了，要是按照那个黄客胜的说法，将整门炮往山上推的话，累死人不说，这几门炮怕是也报废了，他看的那条道全是脆岩，一门跑上去掉下来，后面的人和炮都得玩完，说起来刘海真的有些奇怪，这个黄客胜打炮看不见他，出馊主意也有他，那次跑到友铃阵地上的事情，也很奇怪，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娘的！累死了！”鬼炮一屁股坐在地上。

“王二蛋，零件老子们给你搬上来了，装可就是你的事了，少他妈的烦我啊！”吴胖子在一边喊道。

“就你们累啊，老子没搬吗？二十多门炮让我一个人装，赶装起来*早就跑了！”王二蛋一边骂着一边拿出工具，叫自己的维护班过来装炮。

“我来帮你吧！”刘海卷起袖子走过来准备帮王二蛋装炮，对这个王二蛋，刘海也十分看重，就凭他比赛的时候，拆炮用了二十八分钟的成绩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尤其是在中**队里。

“哎哎哎，督导啊，你就歇着吧，这活儿还轮不到您这个督导干，您别听我们几个瞎咧咧，说归说，该干咱还得干啊！”旁边的鬼炮跑过来拦着。

“对对对，你给鬼炮那大洋还没花完呢，那牛肉还撑着呢，咱们不能白吃啊，干活了，干活了！”吴胖子几个人也站了起来。

“督导，黄连长叫你！”旁边一个少校营长叫刘海，刘海对眼前这个少校不太喜欢，因为这家伙太善于钻营，没事就围着王团长端茶送水的，打仗的时候，干活的时候就不知道去哪儿了，虽然是个黄埔生，但是就连黄客胜那帮子黄埔生都不太喜欢他。

“黄客胜，有事吗？”刘海跑过来问道。

“你看这东边的广昌城，这边住的都是穷人那，咱们要是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打过去，可要炸死不少老百姓啊！”黄客胜看着广昌城。

“是吗？你怎么知道的？”刘海很奇怪的问。

“您看，这东边都是一些茅草屋，土坯房，那是西边都是一些院子，很明显都是一些地主老财的地方！”黄客胜说道。

“这都成这个架势了，老百姓怕是都跑了吧！”刘海说道。

“督导啊，着老百姓是不会跑的，他们能往哪儿跑啊，没钱没粮的，跑出去就得死，留下来至少还有个窝！”黄客胜皱着眉头说道。

“这样吧，我们只打城墙，里面就不打了，反正我看着*也没有什么重火器，成城里也没有什么好藏得，打打城墙造个声势就行了，我看着*也不大可能留多少人在这里死守，这广昌没有了这两座山屏护，就是一座死城了！”刘海确实也不愿意打死老百姓，毕竟打仗是军人的事，要死也应该死军人！

“督导英明！”黄客胜笑着说道。

“我说你小子有点问题啊，一打仗你就东跑西跑的，看不见人，还老给惹事，什么意思啊！”刘海问黄客胜。

“哎呀，督导，这不是赶上了吗？嘿嘿！”黄客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就你小子事多！”刘海没有再追究，因为刚才的对话，让刘海看出来，这个黄客胜还是很关心百姓的，就这一点看起来就不像是那种踩着别人的脑袋往上爬的小人。

“准备！”刘海挥动着旗子，

“我说你们几个，都瞄好了没有，只打城墙，谁的炮要是打到城里，我就把他的军饷拿去卖猪打牙祭！”

“放心吧，督导你说打哪儿就打哪儿，绝不含糊，您就瞧好吧！”鬼炮笑嘻嘻的说道。

“开炮！”刘海挥动着旗子，一门门大炮开始射击，刘海拿着望远镜看着弹着点，果然弹弹咬在城墙上，就连那些黄埔生操纵的炮也打得很准。

“原射击点，十发速射！”刘海下了命令，然后看了看不远处黄客胜的炮位，黄客胜正在仔细地校队目标。”嗯！

“刘海看这黄客胜的炮，有跟踪了一下他的炮，打得非常准，这小子是个人才！

“西边打得怎么样了？”王团长从下面赶上来问道。

“西边已经进城了，我们打完这十发弹就不打了！”刘海说道。

“嗯，我刚得到情报，*已经撤走了，我们还得把炮拉下去去追，到信丰河一带阻截西逃的*！”王团长说道。

“信丰河，那里距离这里起码有一百多里地吧，来得及吗？”刘海感觉是来不及。

“我也是这么想的，*最善于运动突击，上几次就滑得逮都逮不住，这一次怕是也赶不上了！”王团长继续说道

“反正不用走路，坐着车追吧，能赶上就赶上，赶不上就算了，那边还有湘军，桂军，川军还有滇军，几十万部队呢，我看这次*是躲不过去了！”

“嗯！”刘海没有多说。

“资蒋委员长令，炮四团在此次围剿之中，立功甚大，着重嘉奖四团团长王雨柄及督导刘海，每人颁发二等云靡勋章一枚，并嘉奖大洋一千块与军资！”王团长将嘉奖令念了一遍之后，刘海和黄埔生都欢呼起来，那帮子老兵则在两眼放光的想着那一千块大洋。

“弟兄们，我们这次打得不错，蒋委员长都嘉奖了，我决定用这一千块大洋，买了肉，换了酒，咱们好好喝上几天！哈哈哈！”王团长高兴地说道。

“好啊！”那帮子老兵一个比一个蹦高。

“不过呢，光买这些还是花不完的，怎么办呢，这个月咱们发双响！”王团长大声喊道。

“团长万岁！好啊！”那群老兵更加兴奋了！

“不过呢，这钱不是白花的，这广昌呢，昨天已经攻下来了，赤都瑞金今天也已经攻破了，我们今天晚上好好吃，好好喝，明天把炮运下山，还得去追*，到时候都他妈的给我跑快点，谁要是给老子出幺蛾子，老子打断他的子孙根！尤其是你，黄客胜！”王团长点名骂道

“你小子别再给我拉稀！”

“哈哈哈！”一群大兵高兴地笑了起来。说完之后，王团长把运上来的酒肉分发下去，一会儿便抱着酒坛子去和那帮老兵大喝起来。

“督导，你不喝点吗？”黄客胜拿着一碗酒走过来。

“我不喝了，今天晚上让弟兄们好好乐一乐，晚上我来站岗！”

“您来站岗？呵呵，督导，向您这样的官可是不多啊！”黄客胜说道。

“军官的责任是带领士兵去打仗，不是驱赶士兵去打仗，要消灭敌人，还要负责把他们带回来！”刘海说道。

“督导啊，您觉得我们打了胜仗了吗？”黄客胜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刘海有点不明白。

“我们是职业军人，可是职业军人也不能对政治完全不闻不问，那样就成了没有准星的枪。现在日本人虎视眈眈，占我东三省，三千万同胞沦为亡国奴，我们却还在这里自相残杀，说实话，我一点都感觉不到我们胜利了！”黄客胜说道。

“你说不问政治就成了没有准星的枪是什么意思？”刘海确实不太明白。

“督导，我们现在在为谁而战？为国家而战，应该去打日本人，为人民而战？就不应该在这里杀一群被那些地主老财逼的没活路的老百姓！”黄客胜说道。

“可是军令如山，我们必须服从军令，服从是军人的天职！”刘海坚决的说道。

“是的，可是我们要有信仰，要有自己的主义，不能打的糊里糊涂！”说到这里，黄客胜笑了笑

“好了，督导，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有感而发，您别放在心上，至于站岗的事，就交给我吧！”说完黄客胜端着碗走了。

刘海感觉这个黄客胜有些不简单，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又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