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皆烬 第4章 该杀的人多得是呢 （1/3）

安千山带着安靖与顾叶祁前往小镇中央。

“剧变之后，整个尘黎人口十不存一，农业崩溃，如果不是有明镜宗安排的偃傀队伍固定送来盐铁和粮食物资，咱们这种地处偏僻的小部落早就要灭了。”

自涅槃之战后，塔廓狼就成为了明镜宗的一员，负责巡查西北地区诸部事宜，平日忙的脚不沾地，根本回不了部落，而安千山也自然而然地成为‘代酋长’，带着塔古部继续建设。

“可不是小部落了。”

安靖虽然没那个想法，但说的话真的非常黑色幽默：“现在整个西北地区也就不到十个人族定居地，塔古部因为人员保存完好，已是最大的那一个。”

“在我看来，以老爹你的能力，哪怕没有我的支持，也能轻松成为这西北一霸，未来的王部。”

“怎么可能。”安千山失笑一声：“虽然你我从不宣扬，但有心人早就知晓我的存在，你不发令，我这边收到的物资也是最好的一批。”

“而且因为人少，每个部落都被明镜宗直接管理，没那么多中转火耗，相较于当年一个部落要被收四五次税，还要被其他大部落打秋风的日子，现在是越来越好了。”

话至此处，安千山不禁转过头，指向不远处的田地：“好在后面，各种偃傀也多了起来，复建和再耕不再困难，而有了那些偃傀和明镜宗那边教授的全新耕种方式，即便是只有过去十分之一不到的人，我们也能种出比过去还要多的田！”

小镇两侧，阡陌纵横，绿海麦浪间隐约可见农人与偃傀一同在规整方正到绝不自然的田地间耕种。

这绝非是过往数千数万年，以‘人力’进行的耕种，在所有地主，所有农人都不再有自己‘私人土地’的新时代，过去阻碍大规模集体化耕种的所有沟渠与障碍都被掀开。

“说实话，泰冥宗一口气将所有人干掉，反而让许多本就该死的人逃过了我的手。”

顺着父亲指向的方向，安靖眯起眼睛，道出了常人难以理解的感慨：“那些作恶多端，豪取强夺，兼并田地的地主富户也就罢了，至少十个里面会有一两个是不用死的。”

“但那些王部的贵族，大部落的军头，那些整个部落都当马匪的恶徒，他们本该被我审判，吊死，斩首，凌迟，用死来印证我明镜宗的新秩序——可泰冥宗把恶人和善人一口气全都杀光了，以至于这次改变，少了血的钢印。”

这语气，简直就像是被抢了人头一般，带着充沛的不满与遗憾。

“哈哈，还是和以前一样。”

对于安靖平静中蕴含着无边煞气的语句，顾叶祁和安千山都毫不意外，老男人摇头道：“你小时候常和我说，长大了要当大将军，当大侠客，去杀所有该死的人……本以为是你的天真刚正之心带来的孩童笑谈，而现在却已成真。”

“但是莫担心，靖儿，这天地间有的是值得你去杀的混账，去完成你心中的世界……至于如何维护，就交给我这样的老头子吧。”

“是啊，伯伯说的对，过去的事情就不用太遗憾，反正该死的人，咱们不用羽化道复活便是。”

顾叶祁也理所当然地点头：“至于未来，别的不说，大辰那边，该杀该死之人也是数之不尽，这天地间不当活的畜生还少过吗？”

“倒也的确。”

和亲人友人的交流就是愉快，安靖微微颔首，侧过头，环视这个小镇。

小镇看似普通，实际极有规章，整体结构为九宫八卦之形，每一个街道和分区都暗有章法，日后扩展建城，接连地脉的预留接口也都准备好。

虽然明镜宗早已发下阵图，但有图纸不代表能建成，安千山能调动人手，顺顺当当地依照规划设计将一切都完工，能力就已超出绝大部分人。

而以之前那些孩子的状态来看，培养教育这块安千山也没有落下。

说实话，安靖觉得，若是没有自己，安千山也能立下功业，他的能力和心态不应该没有命格才对……母亲也是如此。

“哪怕之前没有，现在总该有了吧？”

如此想着，心中好奇的安靖启动观命瞳，观察安千山。

而结果出乎安靖预料。

虽然安千山还是没有命格，但却也不像是无命之人。

非要说的话，更类似被安靖改命后的霍清，一种分不清的朦胧混沌。

或许，安千山有着自己的命格可能，但在过去的某个时刻，他的命运出现了巨大的变动，再也无法复原。

换而言之，他们两人的命运，早就因为安靖而被彻底改变。

“难道说，若是无我，二老早就会遭遇必死的意外？”

安靖眉头微皱，他回忆过去，感觉并无这种意外。

除非……是从霜劫那时开始算。

“都已过去了。”

微微摇头，安靖不再思考过去。

他们已经来到城镇中心的府邸，来到了后院密室中的小企所在之地。

“看吧，我们是无能为力了。”

安千山无奈地揭开帘幕，而帘幕背后，便是一个由黑白二色灵材构成的窝巢，从最外层的白玉黑石，到最中心氤氲阴阳之息的琼辉凝云与幽黎玄冰，错落有致，构筑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法域。

若是不出意外，这应当是小企自己用本能布置。

而在窝巢的中心，奇异的天地之灵正在沉眠。

在吸收了泰冥宗崩散后，天地降下的阴阳菁华后，小企就进入了蜕变期的沉睡。

不过，说是沉睡，也不是说一睡不醒，小企偶尔还会醒来吃点东西，玩耍一番。

但最近这段时间，祂却再也没有苏醒过，而且形态也出现了变化。

就像是现在，安靖眼前的小企蜷缩成了一个球形。

原本的小企，就像是一条有着羽翼的黑白小蛇，既像是龙蛇，也像是神鸟，长的十分之缝合。

而现在，在原本的基础上，小企羽翼上也出现了叶片一般的羽毛，双角的材质更像是坚韧的古木，简单说，就是在龙蛇神鸟的基础上，又加了神木的素材。

更加缝合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