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皆烬 第170章 宙光倒转，人道意志（2/3）

“糟了……”

瀚海大域，早就在和潮雾真螭交流后，就在第一时间回到大辰，彻底避开血海大劫的德王就在主持本大域的防灾工作。

他的确算是鞠躬尽瘁，全心全力为自己的封土工作，而大量浅金色的信仰之力也的确朝着他汇聚，令他的帝血和境界急速拔升，马上就要突破至天君，抵达镇王的平均水准。

可德王却没有任何喜悦，反而露出了愕然与棘手的表情：“原来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帝廷的政策如此彻底落于他们手中，实际上管理的乃是官僚而不是帝廷，所以信仰指定的方向不是帝廷，而是……我们这种实际做事，还有他们这种作出决策的人！”

“一切都被分化了……”

“文武帝座将会得到极大的提升，可玄天帝君却保持原样甚至衰弱！”

而就在德王忧心重重地看向神京之时，远方，西山旻海交界地，天意魔教管辖的那片地区。

白轻寒也看向天空，看向神京。

天穹之上，点点如星辉，如萤火的光芒正在降下，从四面八方，被她管理的这片区域的所有民众心中腾起，白轻寒能感应到，这是天道最直接的加持，她的命格‘玄阴星命’，正因为天上日月的熄灭又再起，得到了一次难以言喻的强化。

但她根本不在乎这些。

力量，境界，潜质，她都有信心用自己的手得到，上天的恩赐是助力，却不是根本。

白轻寒真正在意的……乃是远方。

神京。

在那里，无穷无尽的光辉正在汇聚。

就在日月星河都齐齐亮起的那个刹那，整个帝廷的香火之力鼎盛到了极致，最终在天海与大地之间，凝聚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巨大金色人影。

那人影面容模糊，却威严无比，祂不是玄天帝君，也不是文武帝座，与之相反，祂与其说是有面容，不如说是一个‘人’……是男人也是女人，是老人也是年轻人，是美丽的也是丑陋的，是崇高的亦是卑劣的……

人心即天心。

天有天道的意志。天道操控天地间的一切，内蕴有天地间一切存在的模板，是命运的预定者，也是命运的实现者，可以办到且无限地办到天地间的一切事情。

这已是极致了，至少对于抵达不了合道的怀虚众生而言，这就是极致无疑。

那么换一个思路……

‘人的集合’若是也有‘人道’的意志的话……

那祂，或许就是真正的，地上的神祇，虽然逊色于天道，但也可以办到几乎人能做到的，可以复现的所有事情。

虽然只是假设，而且神京出现的那个金色光影并非是所有‘人’的集合，但祂的力量，也同样不可思议。

就像是，现在这样。

金色的人影，此刻屹立于神京的中央。

祂缓缓挥动手掌，以万民之心为力，朝着应天不死树的方向，镇压而下。

太虚之中，贯穿了天地冥三界的不死树之树冠剧烈地颤动了一下，有一股意志，亦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被这一掌所震慑，继而消退了。

有什么东西正在蛰伏，运转，它不再明显地显现，而是在这压制下，开始酝酿一些更加深沉的东西。

“大辰内部，果然在明争暗斗吗？用大劫来作为棋盘，天地的运转为时机，互弈一手……好大的手笔！”

注视着这一幕，白轻寒没有回头看向身后已经化作一片废墟残骸的村庄，没有去看那些散落零碎的尸骸。

她喃喃道：“所有的生死，苦难，这么多人的痛苦和悲伤，原来只是余波而已……还真是高高在上啊。”

“……”

“哈哈。”她突然露出释然的笑容：“我不是早就知道吗？”

“果然，神京……我也得去一趟啊。”

此刻，中恒道洲，天海中央。

照鳞界之上，那显化出无尽光影的祖龙，发出一声悠远的长吟。

运转的日月，开始停滞了。

然后……

它们开始倒着运行。

【天地异象】

【宙光倒转，日月逆行】

整个怀虚界的宙光流动，在这一刻似乎都要开始倒转。

无限的力量开始无限地运转，借由安靖之躯，合道的权柄苏醒了，祖龙的意志扫过天地，所有残存的血海孳孽都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强制升腾上天，在天河的循环中被净化为最纯粹的灵气。

死者将要复苏，血海引动的一切将要破灭，大劫仿佛就要在这一刻彻底消失，一切都将崩溃，重塑。

天海之上，日月星辰的光辉化作了火焰，点燃了血海的一切，这是祭，亦是一次天之宴，因神一教主还道于天，天道得到了一次最纯净，也是最原始的‘血祭’。

天，吞噬血。

继而产生了无穷无尽的霞。

漫天血色霞光照耀而下，覆盖了整个怀虚界，而其中，便有一缕，落在了西旻沿那片死寂的村庄中。

白轻寒的身后，那地窖中爬出的孩子，在自己爷爷奶奶，父母姑姑尸体前哭泣的孩子，此刻停止了哭泣。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身前，他看见尸体在变得完好，血液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无穷无尽的灵光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倒流，要汇入那些死者体内。

他仿佛看见了，看见死去的亲人正在对他微笑，看见了魂灵们自血海的潮中复苏，就如鱼儿挣脱水面，就如人从阴影的黑暗中走出。

不仅仅如此。

天地中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人还是兽，是岩还是树木，一切有灵的，身上的伤口，缺失，所有一切的伤害都在愈合，倒转，恢复。

一切的悲剧，都将被逆转。

一切的死亡，都将被抹消。

一切都戛然而止。

一切，都暂且归于原点。

祖龙想要改变这一切，想要复活所有在这场浩劫中无辜死去的生灵。

合道能办到——合道就是能办到，且无限地办到这一切——在祂们面前，胜利就是胜利，不存在损失，不存在遗憾，只要祂们愿意，哪怕是无量量劫，祂们亦能一手镇压。

但……

前提是，真正的胜利。

就在无穷无尽的力量正在朝着整个怀虚界扩散的刹那。

一股同样难以言喻，无比宏大的力量，自虚无中苏醒。

它阻止了祖龙。

此时此刻，就在这一瞬间，整个怀虚界，所有的惰性魔气，都在刹那间有被激活的迹象。

就像是空气中隐约抽动的雷霆，亦或是燥热的空间中一触即发的火星，在这刹那，整个怀虚界所有人，所有存在，下至微菌蝼蚁，上至凌霄天尊，全部都感觉到了一种剧烈的动荡。

就好像……天地将要彻底崩溃，毁灭的前兆。

【无上天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