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灵探 第十章 生死成谜

钟天胧盯着手中的贴纸，忽然开始用力撕扯，但很快就放弃，因为无论使大劲，贴纸也没有丝毫损坏的迹象。

“胧子，这纸好奇怪呀。”

钟天胧淡淡道：“就算是火星产的，也不会这么坚固吧。”

小绫摇了摇头，说道：“不对，我的意思是这贴纸虽然散发着浓郁的黑气，但是却没有任何恶念在上头！”

听到小绫的这句话，钟天胧不禁陷入沉思，最后笑了笑，把贴纸揣进裤兜里。

“行啦，既来之则安之。”

钟天胧用很低的声音，喃喃道：“不管它有没有恶意，要是影响到福利院的正常生活，我就不会放过它。”

“胧子，咱们现在去哪呀？”

“喏，福利院后头不是有座小山坡么。”

草木并不算茂盛的后山上，散落着屈指可数的坟冢，碎裂的墓碑，泥土中掺杂着被雨露泡得糜烂的纸钱。

时不时还能看见飞快蹿过的小动物，稀疏的草丛中发出虫子的窸窣声，若是在夜里，这幅景象估计能带给人不小的心理负担。

比如说现在的钟天胧，正被好几个鬼魂纠缠住，这些鬼魂大都穿着破烂的古代服装，皮肤腐烂处隐约能看见白骨。

“小子，要是不想吃苦头，就赶紧把这酒留下，然后滚蛋！”

一个左脸上有一道刀疤的鬼魂，死盯着钟天胧手中的两瓶白酒，目露贪婪之色，嘴角更是留下口水。

钟天胧漠然的看着面前的七八只鬼魂，面无表情道：“这酒是拿来祭拜我叔叔的。”

“你叔叔谁呀？我们好歹在这待了这么多年，说不定认识呢。”

一只身材瘦小，样貌猥琐的鬼，见钟天胧丝毫没有胆怯的样子，于是改用套交情的手段。

钟天胧瞥了一眼那鬼，指向一处山头，说道：“那里就是我叔叔的坟，他生前最大的爱好就是赌钱。”

闻听此言，瘦鬼立马喜笑颜开道：“哎呀，原来后生你就是那位大哥的侄子呀，哈哈，我经常到你叔叔那赌骰子呀，他还经常在我面前提起——”

钟天胧抄起地上的粗树枝，把瘦鬼击飞老远，因为事发突然，瘦鬼的脸上还保持着那令人作呕的笑容。

“回答错误，我叔叔的坟不在那，另外他从不赌钱。”

钟天胧扭头看向剩余的鬼魂，脸上露出和煦的微笑，笑道：“好了，下一个，谁要是猜出我叔叔的坟在哪，我就给他一瓶酒。”

那个最早说话的刀疤鬼颤声道：“那要是答错呢？”

钟天胧用树枝指向瘦鬼飞去的方向，笑道：“喏，那就是答案。”

“对不起！我、我们错了！”

刀疤鬼冲身后的鬼魂使了个眼色，那些鬼魂齐刷刷跪下，跪着爬到钟天胧脚边，不停抱拳求饶。

那群鬼魂猛地抱住钟天胧的大腿，然后扭头冲刀疤鬼喊道：“老大！”

刀疤鬼见钟天胧动弹不得，这才拔出挂在身后的弯刀，狞笑道：“看来非得给你点厉害瞧瞧喽。”

“唉，总觉得好眼熟。”

刀疤鬼眉头一皱，原本还抱着大腿的鬼魂忽然迎面砸来，顿时眼冒金星，弯刀也随之掉落在地上。

等刀疤鬼回过神时，发现自己被面前的钟天胧揪住衣领，在他的另一只手中握着一把弯刀。

“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快——”

刀疤鬼冲着瑟瑟发抖的鬼魂们怒吼，当看见它们脸上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时，声音戛然而止。

“我终于想起来了，你的这张脸，我确实见过。”

看似戏谑的话语，却令刀疤鬼不寒而栗，脖子像是生锈的机械，缓缓扭动着。

那是一张近乎扭曲的笑容，恶毒，阴冷，宛若九幽之下的魔神。

“别，我、我跟你无冤无仇，如果你是因为我要抢你的酒，我这就给你道歉！”

钟天胧笑道：“欸？看仔细喽，你不觉得我很眼熟吗？”

“我、我真不···是、是你！你是那个小鬼！”

钟天胧把刀架在刀疤鬼的脖子上，笑道：“很好，看来我没认错鬼。”

不等刀疤鬼说话，寒芒掠过它的脖子，一颗保持着惊讶表情的头高高飞起，落到地上，咕哝咕哝滚了几圈，化为飞烟。

“现在，我立个规矩，这座山头的所有鬼魂都给我听着，谁要是敢去骚扰那家福利院，这只鬼就是你们的下场，懂？”

钟天胧扫视着颤抖不止的鬼魂们，当鬼魂们机械性的点了点头，那道阴冷的笑容方才散去，恢复以往的淡漠。

“好了，滚蛋吧。”

鬼魂们如蒙大赦，忙不迭向四周散去，仿佛恨不得肋生双翅，生怕这个恐怖的人类改变主意。

见众鬼散去，钟天胧叹了口气，揉了揉脸，歉意道：“对不起哈，丫头，让你看见我不怎么好看的一面。”

小绫眨了眨眼，像是松了口气道：“没事，反正你平时就不怎么好看。”

“······”

几分钟后，钟天胧跪在一处坟墓前，轻轻摩挲着贴在墓碑上的照片，那是一个正在开怀大笑的男人，墓碑旁放着一个透明盒子和铜盆，盒子里放着打火机和一捆佛香。

“叔啊，我给你送酒来啦。”

钟天胧将三根佛香点燃，虔诚的拜了拜，然后插进墓旁的泥土中，然后打开一瓶白酒，将清澈的酒液徐徐倒在墓碑上。

“叔，这酒可是你最喜欢的牌子，正宗白松酒厂的哦，周瑾那家伙也真是财大气粗，眉头都不皱的买下那个酒厂。”

钟天胧轻轻将空瓶放下，打开另一瓶白酒，把瓶口抵在嘴唇上，眉毛微蹙，瞥了一眼墓碑。

“算了，反正我又喝不醉，这瓶还是给你喝吧，千万别跟阿姨说哦！”

钟天胧将手中的空瓶丢到一旁，依靠着坟墓旁的一棵参天大树上，仰头看向蔚蓝的天空。

“每次靠着这棵树，总能让我想起你啊，你就像这棵树一样，无论发生什么困难，总是庇护着我们。”

“嘿嘿，不过啊我也算是帮你报仇喽，那个抱住我的腿，害得你为了保护我，结果被狗咬的孙子，我已经好好的报答一番了。”

钟天胧依然自言自语道：“像叔你这么好的人，肯定能投个好胎，说不定是王侯将相，最差也能当个大地主呀！哈哈哈！”

“······唉。”

“得嘞，愉快的聊天时间结束了。”

钟天胧站起身，拍掉粘在裤子上的灰尘，最后看了眼墓碑，轻笑一声，沿着下山的路离开了。

时至傍晚，天边的夕阳，将大片的云彩映照出淡金色，隐约还听见几声鸦鸣。

铁燕福利院的操场上，摆放着一张大桌子，桌面上摆放各式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如鲜艳喷香的烤肉，缤纷诱人的什锦蔬菜等。

钟天胧叉着腰，朗声道：“钟少杰！洗手了没？”

钟少杰应道：“洗了！”

“周小麒！”

那个虎头虎脑的男孩一脚踩着凳子上，拉开袖子，露出洁净的胳膊。

“我可是雪白雪白的！”

钟天胧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张芷清！”

一个长发如墨的女孩无奈道：“洗了啦，天胧哥哥你每次都要点名，难道不腻嘛？”

“你都不觉得腻，我又怎么会腻呢！哈哈！好了，下一个，孟雨！”

“······”

头发蓬松的小男孩高举双手道：“嘿，洗干净了！”

“嗯，那还等什么？开吃吧！！”

“耶！！”

欢声笑语，一场狂欢的盛宴就此展开，直至夜幕降临，繁星点点，期间也有不少乡里乡亲参与。

次日，早晨的阳光，鸟儿在窗外不厌其烦的鸣叫着，铁燕福利院迎来新一轮的生活，整个院子都能听见院长阿姨的呼喊声。

忙碌了一晚的钟天胧刚进厕所，就见那四个小孩正在在洗漱，除了早早就休息的张芷清，另外三个男孩全都黑眼圈，哈欠连天。

“早安啊，哥。”

刚洗好脸的张芷清，神清气爽，洁净的小脸蛋，如墨般的柔顺长发沾着几滴水珠。

钟天胧笑了笑，拿起一条毛巾，为她擦拭头发，然后极其熟练的使用木梳和橡皮筋。

不多时，张芷清顶着一个看着分外精神的发型走出厕所，脸上展露出明媚的笑容，看来对钟天胧的手艺很是满意。

客厅中，张晓燕失神的看着电视机，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既有揪心，也有一丝带着自欺欺人的希冀。

钟天胧见她傻傻的盯着电视，于是也扭头看向电视，刚看见上面的报道一行字，全身的血液近乎凝固。

“于昨夜凌晨，我市一辆公交车因撞上路旁的山壁，车上乘客共有四名，一男一女以及一对老夫妇，当场死亡，四人面貌存在一定程度的损毁。”

张晓燕颤声道：“那辆公交车，我记得小霜就是上了那辆公交车！”

“什么！不···阿姨，你别担心！我这就给她打电话！新闻里的那个肯定不会是她！”

钟天胧连忙安慰，一边从裤兜里掏出手机，飞快打开张静霜的通讯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