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审执者 第十七篇 鸢尾的信任

车辆行驶到学校附近的时候，艾茜娅就叫停了司机就近停靠，让三人下车，最后一点路程选择步行前往校园。

“我们以后也是这样的，就不直接开到学校门口了。”

艾茜娅一边走在路上，一边朝着司渊解释自己拦停司机的行为，过了一会儿，艾茜娅的手机就发出了有电话打过来的提示，她看了一眼联络人后，便开心地跑向了学校。

司渊有意追赶过去，但被伊利斯拽住袖子拦了下来，他正满脸疑惑地看向伊利斯时，伊利斯却只是微笑地看向前方，看向艾茜娅离开的方向。

“没事的，她只是去找她的小男友了而已，不用担心，咱们学校还是蛮安全的。”

司渊听着伊利斯这样解释，也不便多说什么，心情复杂地看向艾茜娅离去的方向。

“怎么了？有些失望？还是其他什么吗？”

伊利斯一脸坏笑地盯着司渊看，司渊摆了摆手，对伊利斯的阴阳或是试探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没有，只是我在想我的工作要怎样正常进行，居然有这么多意外因素。”

“意外因素？有哪些啊？”

“比如在学校不能随时随地跟在大小姐后面，这就没法第一时间保护她，他的男友也是这个道理，还有就是……，不，就这些了。”

司渊在联想到最后一个的时候，意外地心虚了，所以便索性直接否认第三个因素的存在。

“那也就才两个？”伊利斯歪过身子看着司渊这张已然略有生气的面庞，内心有些欣喜，便直接抓起司渊的左手，拉着他快速向校门口跑去。

“好啦，艾茜娅的护卫确实不好做，不过在学校你就放心吧，我们也赶快到学校那边去吧，还有嗷，艾茜娅有男朋友这件事不能和艾叔他们说哦。”

当两人赶到学校大门时，司渊便看见了六道电子门，学生和老师必须持有ID卡才能进入学校。

而在三道电子门前，正站着一位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那人一看见司渊就立马迎了上去，司渊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但还是被那人强行拉过手示好。

“您一定就是司渊先生吧，欢迎来到西斯姆高校。”

司渊被这突如其来的示好给搞得不知所措，他将满是为难的目光转向伊利斯，想寻求一个解释。

“这位是西斯姆高校的校长哈维·克曼先生，也是叔父艾尔德多年的好友。”

“哦！这不是伊利斯吗？最近过得怎么样？”男人听到伊利斯说话后，这才注意到跟在司渊身后的伊利斯，这便送出了自己的问候。

“承蒙您惦记，近日以来并没有什么麻烦，父母的墓地也去扫过了。”

“嗯，到我的办公室去谈吧。”男人拍了拍司渊的后背，递给了他一张ID卡，随后便在刷卡机上刷了一下自己的ID，走进校园等待两人。

伊利斯和司渊也不敢怠慢，都赶到刷卡机前刷自己的ID卡，穿过电子门，一同跟在男人的身后，朝着他的办公室走去。

当两人被哈维领到他自己的办公室后，便在他的指示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而哈维则端着茶水走向沙发，并给司渊和伊利斯都倒了一杯。

司渊盯着自己的那份茶杯，并没有将它拿起来品尝，不仅如此，他还一直保持着十分矜持的坐姿。而司渊的这份拘束感一直被哈维看在眼里。

“不用过于拘束，我清楚你的情况，也从艾尔德那里听说一点事情。”

哈维说到此次特意用眼神瞥了一眼正在享受茶水的伊利斯，以此有意提醒司渊。而司渊也不言自明，一下子明白了哈维所说“情况”的含义。

“在这边的生活怎么样？还能适应吗？艾尔德教了你哪些东西？”

哈维见司渊不再和先前一直紧绷着神经，便开始关心起了司渊在布拉基位面的生活状况。

“还行，就之前祭典的时候出了一点小意外；艾尔德先生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也教会了我不少东西。”

司渊其实对艾尔德的评价还是蛮高的，纵使他有点畏惧这个下位面人，这个布拉基位面的最高领袖。

“那件事我也听说了，嗯，这样看来目前就没有什么大问题，还有一件事，为了方便，我把你放到艾茜娅、伊利斯一个班级，没有问题吧？”

“嗯，没事，这样更方便我进行工作。”

“哦，对了，本来我想亲自带你参观、熟悉校园，不过现在看来，”哈维说到此处，有意把头转向坐在司渊旁边的伊利斯。

“有人愿意代我完成这件事，是吧，伊利斯？”

伊利斯听到此处后，也没有推辞，主动拉起司渊的手，朝着哈维点了点头。

司渊虽有一瞬间被伊利斯的举动吓了一跳，但他并没有抗拒，也没有把手抽回，默许了伊利斯对自己的“突然袭击”。

哈维看到这幅场景大笑着将两人送出校长办公室，在此之后便长叹了一口气，他的眼神中除了放松，还有一定的惭愧。

伊利斯先带司渊观察了他们的教室，又带着他看了图书馆、体育馆、食堂、操场以及社团实验楼，又顺势给他介绍了学校里的各个社团和部门。

“我们学校大概就是这样，怎么样？有你想要参加的社团吗？”

司渊看着眼前的社团招募墙，对着十多个社团招募信息进行思考与抉择，又结合伊利斯先前的介绍，内心里逐渐有了一个答案。

“如果不考虑工作的话，我倒是想去武术部看看，不同于剑术部、弓道社那样独术于一技，按照你的描述，武术部似乎更倾向于综合性格斗技巧，这我还是很感兴趣的。”

“这样啊，”伊利斯看着司渊沉浸其中的样子，仿佛看见了当年的自己，但又比当年的自己要冷静、理智得多。

只是有一件事伊利斯始终不明白，有一样东西似乎是司渊不具备的，这种东西伊利斯始终没能从司渊身上感觉到。

“怎么了？伊利斯同学，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没什么。就有时候感觉你是不是太理智了，理智得不像是个人类，或者说你的理智程度不是一个普通人类所能及的。”

伊利斯这一问就问到司渊的心坎上了，司渊一时间没有立即回复她，只是看着自己的手，过了好久才说出几句话。

“首先，姑且不要把我当普通人看待，其次，这不是理智，伊利斯同学，这叫自我意识过剩，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我没有一点人情味，……，理智是用来形容人的，不能用在我身上。”

伊利斯不明白司渊最后一句的补充有什么意义，可她明白自己说错了话，便又在自己的内心里向司渊道歉。

“那，那么，我来帮你吧！我来教你人情味吧，我来教你身为人所需要的情感如何？”

司渊听到伊利斯这么说后，露出了少有的惊愕，自从他患有这种奇怪的症状后，这是第一次有外人主动想要去“教”他，其他人只是让他或是放下、或是不去在意。

“不，这是不可能的，我是一个害怕人群、害怕热闹的……的，家伙，是一个无趣的家伙。”

司渊虽然嘴上有些拒绝，但其实内心很是感动，可他并不知道要如何反映这种感觉，这大概是他第一次接触“感动”吧。

“没事的，这些事情都是可以克服的，只要司渊你努力，你一定可以拥有人情味的！我保证。”

“可是，我姐姐都没有成功，她也试了很多……”

伊利斯用食指抵住司渊的嘴唇，一下子凑到面前，双眸盯着司渊的眼睛看，面上的表情却又十分郑重：“相信我！我会一直看着你！”

司渊被伊利斯认真的样子唬住了，他看着眼前的少女，这个除了姐姐就没有第三个真正关心自己的女性，这个对自己很是温柔的女生，即使他已经隐隐约约预想到这份温柔迟早会变质。

他转头看向远方的太阳，它始终在自己的适合的位置，做着独属于且只有它能做到的事，光是这一点，就让司渊万分向往。

“我知道了，我相信你，伊利斯。”

司渊再度看向伊利斯的时候，他再次看见了那朵盛开的鸢尾花，而他这一次看得很入神，嘴角自然地歪了起来，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