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毛 第十四章·呼声

此起彼伏的呼声让伊里奇感到血压飙升，虽然之前在国民警卫队时他的班长就有告诉过他：在应对暴乱与集会时不要理会那些抗议者，他们骂你就当听不着就好了。

但当时他是因为有班长管着，现在没了上级指挥员管理，他遇到这种事肯定忍不住了，腰间的手枪已经被他紧紧握住，手被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开枪射击。

“谁说没有水的？那边不就有个小池塘吗？你们是瞎吗？”

正在普希金担心着自己的指挥员会不会突然下达开枪的命令时，之前一直在隔壁听着这里的争吵声的罗德从对面的房子里站了出来。

“你扯呢？那边的水被污染了，你他妈喝一口试试？”

“你他妈才扯呢，我们他妈这两天一直在喝那边得水。你们村长也他妈多少沾点脑瘫，那么大个水塘不去用，非跟我们说那边就只有个破水井能喝水。”

罗德的嗓门洪亮，但发音并不算饱满，这是他的职业所导致的习惯——消防设备运行的声音无法让他用正常音量说清命令，当上消防士后的他还专门请教了老前辈如何发音才能更轻松地发出令他满意的声音。

话说回来，当他看着面前的几人即将爆发争斗时，耳朵也听到了罗德的话。

他所说的‘自己喝了水塘里的水后没有任何反应’让伊里奇不由得开始怀疑先前那些感染病毒的人是不是又另外接触了什么。

于是，伊里奇的底气更足了：“现在想要留在这里！以后依靠自己的劳动生存下去的人！跟我走！其余仍然还希望我们给你们提供食物的！趁早离开这里！我们不会为你们提供一粒米！”

他接下来自然是要带人去水塘那边，向他们展示水塘里的水是可以饮用的。

实际上伊里奇自己对此也没有底，他只能是带着罗德过去到水塘边，让他当场喝一口下去，给众人展示水塘里的水可以饮用而已。

水塘的面积并不大，但旁边却有一个正在汩汩出水的泉眼。

如果在这里开建引水渠，供应出来几公顷的土地绝对没问题，如果再弄上水泵什么的，那就可以供应面积更大的耕地。

不过按照当下的情况，能尽快开垦出一片能够耕种的土地才是最为重要的。

“都看好了，这是刚从水塘里面捞出来的水！”

先前用来装矿泉水的水桶被系上了一根绳子，随后把桶在水里晃了几下，让水涌进瓶口。随后便抱着塑料桶开始喝了起来。

在水塘里的水被证实为没有病毒之后，村庄里的人们似乎又重新回到了以往的生活中。

只不过，在刚刚意识到了自己真的可以在这个地方开垦种植工作后，他突然不想离开了。毕竟在这个有许多房屋的村庄的基础上建立一个大型幸存者营地，无论是对于自己接下来将加入到队伍中的士兵们而言，还是对于当地的村民而言都是个好消息。

“我们接下来，首先要做的应该先是给那些难民提供固定的居住房屋。我们到时候可以考虑一下，给他们弄到那些空房子里面。然后再对房屋进行重新分配，同时也开展对村庄附近的加固工作。”

伊里奇的安排实际上只是站在客观的角度上分析需求而已，直接忽略掉了当地村民内心的想法。而且他的行动也不是全体村民都赞成的，在实施上可能会出现一些问题。

“你说，‘萨尔瓦多’那边的人是不是只是单纯想把仇恨引到咱们头上来，并没有支持咱们解决问题的打算？”普希金看着正在翻箱倒柜寻找新的白纸的伊里奇，知道后者又想开展计划了。

“这个嘛，用不了多长时间就由不得他们了。”

挪开装着自己在‘萨尔瓦多’家里所收集到的黄金的小盒子，从下面的纸箱掏出一沓边缘略微泛着米黄色的白纸递到普希金的手上：“这个先放起来，一会儿可能有用，再叫利比奥过来。然后你去把之前的登记表拿过来，咱们一会儿要把人按照工作类型区分开。”

“安德烈！你过来一下，一会儿我们要去村里面看一下工具，带上步枪准备跟我去外面。”

他的行动开始了，首先做的自然是确认村内的可用工具。

走在路上，他是挨家挨户地敲门询问。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天色有些灰暗，仿佛正在酝酿着一场大雨。

而在进行了一番走访调查后，伊里奇也发现了村庄内的可以使用的农具少得可怜，家家户户都有的农具、也是村里面数量最多的农具，也就是专门针对门口草坪的除草机了。

这可不行。

伊里奇带着利比奥与安德烈两人，再次前往了村庄里的百货商场搜寻了一番。这里虽然没有用于耕种的工具，但倒是有不少铁锹与鹤嘴锄可以用。不过使用这种相对原始的农具进行耕种工作，效率多少还是有些低。

他心中对于接下来的耕种效率的提升计划其实很早就已经有了答案——使用其他物资从附近的那些农场里面换取，或者直接闯入农场掠夺。

而在获取可以高效率耕种的农具之前，他必须要清楚村庄内的物资情况，确认接下来耕种的作物——如果没有其他人的建议的话，那他就已经确定要种植马铃薯这种适应能力较强且产量较高的植物了。

与此同时，他也在焦急地等待阿琳娜的到来，因为只有在阿琳娜抵达了他的营地并交易了物资、招募了兵员后，他才能高效率的实施自己的计划。

难民们现在已经被分散到了四座房屋里面居住，同时伊里奇也开始让利比奥负责、罗德辅助，开始对村里面的所有愿意配合登记身份信息的居民建立档案，同时这些村民的手上也会拿到一张小纸片——实际上就是手写的身份证。

难民与村民加起来，一共包含七十四人，其中十八至四十五岁成年男性三十一人、十八至四十五岁成年女性二十七人、十八岁以下儿童十六人。没有老年人。

这个数据是令伊里奇比较惊讶的，村内的绝大部分的老年人似乎在病毒刚刚爆发的时候就已经遭到了感染，一些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同样也受到了感染。似乎这种病毒在针对抵抗能力较差的人群的致病率更高。

村内的这些居民的职业被他划分为了以下几种：

体力劳动——主要是那些纺织厂工人以及超市收银员、补货员等无法融入到目前的工作体系中的人员和服务业人员，他们的主要工作将会是辅助种植工作，维护村内公共卫生与定期维修防御设施。

农业种植——主要是由曾经参加过农业种植工作的人员构成，也就是农民这一群体所构成的，主要工作除了负责安排种植计划外还负责种子挑选与施肥、灭虫。

教育培养——主要是曾经担任过教育工作者的教师构成，日常的教育课程尽可能继续，同时在伊里奇的安排下将曾经的必修却没办法立刻应用在生存上的课程改为选修。

医疗医护——主要是由医生群体构成，但负责驾驶救护车的驾驶员也会被算在这一工种。

监察督察——主要是由曾经担任过警察并通过了观察的人构成，但由于当地‘萨尔瓦多’家族的腐蚀较为复杂，伊里奇目前只打算招募一些看起来面相和善的人负责配合自己进行日常治安巡察，真正的安保工作还是由他的人负责。

司机驾驶——没有什么好说的，任何操作机械设备和具有驾驶能力的人都可以被算在这里。

消防安全——主要是由消防员构成，而在病毒席卷了这里后，村庄里的消防局里面只剩下了个位数的消防员，远低于基础的二十人编制，曾经的行政编制人员也不得不跟着消防员开始了训练，在关键时刻作为辅助人员投入工作。

机械维修——主要是由修车工构成，但电工也被划分到了这里。

工业生产——只有会机床操作的人才会被分配到这里，工作目标很明确，就是制造需要的零件。

炊事厨师——字面意思，就是负责做饭的，只不过要用当下单一的食材制作出可口的美食多少还是有些困难。

其他工作——属于兜底类别，防止有些不知道如何划分的工作者被胡乱划分。

在划分好了基础的人员之后，伊里奇很快就将注意力投入到了即将开始的生产工作中。准备工作是如火如荼，伊里奇也让那些居民凭借着身份证在自己这里领取了最后的食物。

接下来，这里的居民将会统一吃上食堂菜，每人每天按照工作内容划分伙食。

一九八二年二月十四日夜，伊里奇终于等来了心心念念的阿琳娜，在交出了一大坨的黄金后，阿琳娜只进行了粗略检查，便给他提供了相对应的货币。

四百三十克黄金换算过来就是二十一万五千卢布，这足够伊里奇购买一大批的物资并招募数名士兵了。

“在此之前，由于你成功地完成了对这座村庄的占领工作，我决定将你的军衔提升至上士，普希金作为你的副官也将提升为中士，安德烈也将提升至下士。然后呢，这是给你的军旗，可以挂在你的营地的标志性建筑物外面。”

两面被叠成正方形的火红色旗帜被递到伊里奇的手中，随后自己制服上的肩章也被换成了上士。这里没有什么授衔仪式，只是非常简单的完成了安排。

说完这个，阿琳娜迅速给出了一张清单，上面已经标好了目前出售的物资与人员情况。

其中最令伊里奇感到瞩目的，自然便是标价高达五十万的‘虎’式装甲运输车。

“这个，就是你面前的这辆车，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全向都有七毫米的钢板而已。这个价格里面有一大半是里面的电子设备，如果你有钱的话最好能买一辆，这能大幅度减少你的伤亡。”

阿琳娜的目光敏锐，眼神仿佛能洞穿伊里奇心中所有想法。

后者在面前如同‘菜单’一样的物资表上扫了一眼，最终还是将目光放回到了人力资源那一栏。

一名步枪手的招募价格高达三万五千元，他就是把手里面所有的钱都用到招募步枪手上也就只能招募六人。同时考虑到自己现在不仅需要招募足够的士兵用于填充实力，还需要有足够的基层指挥员协助工作，他决定先招募四名步枪手，剩下的钱再招募一名下士官。

“你这……下士为什么要十八万卢布？”

伊里奇知道士官很珍贵，但万万没有想到会贵到如此地步。再看看等级往上的军衔招募价格翻倍的增加，顿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

“价格很正常了，培养一名士官所需要的资源可比培养一名士兵所需要的资源多多了。另外你现在的这个情况，招募六名士兵完全够用了，不用去想太多。给你的士兵提升军衔的目的也就是为了防止人手不够用。”

很快，二十一万卢布只让伊里奇感受到了厚实的手感便又重新回到了阿琳娜的手中，交易而来的六名士兵随即也进入到了伊里奇的房屋内。而跟着士兵们一起来的，还有两条榴弹腰带和两个枪挂榴弹发射器。

枪挂榴弹发射器就是非常普通的ＧＰ２５，表尺射程四百米，但在实际应用上能在两百米打在自己想要命中的目标上就已经很不错了。榴弹腰带则是一条可以挂上十枚ＶＯＧ２５型枪榴弹的子弹带，每一枚榴弹都有固定的位置并有皮绊扣固定。

这种榴弹发射器主要是配备给步兵班的班长与副班长使用的，因为他们更加清楚自己应该需要压制什么方向的火力，给予什么形式的打击。

“大家在平常就不要穿身上的制服了，我会给各位提供民用服装，大家以后的作战服就是登山服了。”

伊里奇看了看手里的人员名单，向面前六名站得笔直的士兵敬了礼，随后便从楼上的衣帽间内找出了六套登山装分发下去

盯着面前的几名体型几乎相同的士兵，他已经完全肯定了：自己接下来所接收的士兵体型都将会是这样，去登山用品店里面‘采购’时只需要拿他们可以穿上的衣服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