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的永恒 第四章 种子

昏暗的地下室内，女人绝望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曾经是那么的信任他，爱他，如今换来的只有冰冷的铁铐和无尽的绝望。

男人伸手想要抚摸女人枯瘦的面庞，她下意识的躲开，男人的在空中一顿随及就抓住了女人的头发，他很不喜欢女人躲避自己。

“都已经这么久了，你还是不理解我的苦衷吗？” 男人嘶吼着。

“没有没有，志武，你放了我吧，我真的不想生下一个怪物，我是爱你的啊！”女人拼命的向眼前的人求饶，她没有别的办法了，她求过这个人千百遍，但都是徒劳的。

朱志武松开了女人的头发，温柔的抚摸着女人的脸庞，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这让女人感到了一丝希望，“馨儿，你怎么就是不理解呢，这不是怪物，是主人虔诚的信徒，是忠实的仆人，是伟大历史的见证者！”

看着激动的朱志武，馨儿知道她只能接受自己的命运……

克恩在聚会上和郭然一直在打探有关于王佳辉的消息，但毫无收获。

“老郭，或许我们找人的方向错了？王家辉的失踪和这次聚会根本没有关系呢？”

郭然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他在想是不是哪里出错了，“先生们，我看你们似乎是在找某人？可以和我说说吗？”朱志文靠近二人顺手递给克恩一杯香槟。郭然警惕的看着面前的陌生人，“没有朱公子，我们只是想要找到王家辉给他做一个独家访问。”郭然回答道。

克恩欲言又止的样子被朱志文看在眼里，他的眼神寒芒一闪，克恩并没有注意到，而这短暂的一瞬还是被郭然敏锐地察觉到了。

“克恩先生，我还有一些艺术品在我的收藏室，你有兴趣去看看嘛？”朱志文向克恩发出邀请，明显郭然不想让克恩去，但是克恩依旧坚持要去看看，朱志文看着两个人，就像是在看小丑表演一样。

克恩跟着朱志文来到了后面的庭院，他们穿过一段漆黑的走廊，来到了一扇巨大的石门前。石门与周围的建筑显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它如同一个巨大的看守者一样，默默的守护着身后的东西，就这样静静地伫立在哪里。

克恩很好奇为什么在这么豪华的建筑里会有这么一扇奇怪的大门，他感觉那扇门的背后似乎存在着一些令人恐惧的东西，朱志文看出了克恩的疑惑，他笑道：“在这个世界上，天才是那么的稀有，很多普通人一辈子的努力或许都都不及天才的灵光一现。”克恩点点头，“是的，有些人在某一领域的刻苦专研，也很有可能达不到天才的高度。”朱志文哈哈一笑，他拍拍了克恩的肩膀，“那么，如果有机会让你成为天才，你是会抓住机会还是放弃机会呢？”克恩一愣，或许接下来的事情会超出他的想象，他的犹豫都被朱志文看在眼里，“我知道你们根本不是什么报社记者，你们和他们一样都是有所诉求的人。”克恩的瞳孔猛烈的颤抖。

“暴露了？我该怎么做，冷静，我完全有机会跑出去。”克恩在心中一遍遍的提醒自己，他强装镇定笑着和朱志文说：“那你说我的诉求是什么呢？”朱志文朝石门看了一眼，“你的诉求就在里面，你也渴望像他们一样得到名誉和财富，或者你只是想成为人们眼中的天才？”

克恩知道朱志文根本不知道自己来的真实目的，他放松了下来，“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应该怎么办呢，朱公子？”克恩加重语气，他就像是马上要捕获猎物的猎手，这种激动的心情难以压制，他认为他已经接近真相了，仿佛推开门后他就会见到王佳辉一样。

朱志文的手搭在石门上微微一用力，石门就被这么简单的打开了，克恩有点诧异，原本看上去十分厚重的石门就这么轻易被推开了，是石门没有看上去那么厚重，还是面前这个看上去瘦弱的人体内蕴含着巨大的力量。朱志文侧身示意克恩先走，看着黑洞洞的门内，克恩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面对克恩的勇气朱志文露出了笑容，暗自赞许道“这次应该是找了一个好苗子。”

克恩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的走着，整个空间内回荡着他的脚步声，他看不见眼前有什么，只能是扶着墙壁机器的走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向上走还是向下走，黑暗如同潮水一般吞没了他，渐渐的他感到呼吸困难，空气仿佛凝固一般，任凭他怎么长大嘴巴，都无法呼吸到空气，克恩靠着墙壁缓缓坐下，他想向朱志文求助，但他猛然意识，刚才回荡在空间里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克恩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骗了，他想在朱志文的脸上狠狠的来一拳，但是现在的克恩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又过了一会克恩感到眼皮变得越发沉重，不能闭眼不能闭眼，克恩重复着这个想法，他在逃避，逃避那个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字，“死”。

克恩闭上了眼睛失去了意识，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又能呼吸了。他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就像是婴儿贪婪的吸食着母亲的乳汁一般，但他想要活动手脚时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个椅子上，这时他开始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十分空旷的岩洞，周围摆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蜡烛，有的已经燃烧殆尽了，有的还崭新如初，微弱的火苗摇曳着为克恩驱散了黑暗，在他的头顶还悬着一个巨大的石锥，面前还有一张石桌，它明显不是之后摆在那里的，因为桌腿是和地面连在一起的，它们是一体的。

“人类从来都是弱小的存在，却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认为自己是万物之灵，错了！大错特错！在这个浩瀚的宇宙中我们渺小的就像是一粒沙子，根本就是微不足道，我们是被抛弃的物种，我们的造物主抛弃了我们！”朱志文的声音回荡在岩洞内，克恩只觉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就不能出来，咱们好好说话？还有不要把我绑在这里好吧。装神弄鬼的。”克恩不耐烦地说。

克恩还在搜寻着朱志文的身影，下一秒他就瞬间出现在克恩的面前，一身洁白的长袍让他看上去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没等克恩开口，朱志文的手指轻轻放在克恩的嘴上，“嘘，不要说话，既然你想要变成天才，那你就需要造物主的帮助，主会帮助你的。”

克恩微微皱眉，一扭头摆脱了朱志文的手指，他盯着朱志文的眼睛，他想知道朱志文是不是一个疯子，“刚刚你还说，主已经抛弃我们了，为什么他还会帮助我？”朱志文癫狂的笑着，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主是抛弃了我们，那是因为那帮愚蠢的人放弃了对主的信仰，只要我们重拾起对主的信仰，主的怀抱就会对我们敞开。”

克恩觉得眼前的人简直不可理喻，这就是一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但克恩觉得自己抓住了最关键的东西，只要顺藤摸瓜就一定会找到王佳辉，“那我要怎么接受主的帮助？是不是也有人接受了主的帮助，王佳辉是不是其中一个？”朱志文玩味的看着克恩，“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在意王佳辉，但他确实是接受了主的帮助。”克恩激动的问他：“那他现在到底在哪里？”朱志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从石桌上拿起了一把古铜匕首，在烛火的映照下，古铜匕首闪着凌厉的寒光，“你要干什么！你不要靠近我！”克恩在椅子上拼命的挣扎，但朱志文依旧向他缓缓的走来。

当朱志文站在克恩的面前时，那把古铜匕首没有像克恩想象中的那样划开自己的脖子，那把匕首只是在空中一划，明明什么都没有，但还是有绿色的粘稠液体从空气中流淌出来，克恩瞪大了双眼，他不敢相信发生在眼前的事情。朱志文虔诚地伸出双手接住了那个令人恶心的液体。

“喝下去！”朱志文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克恩想要去抗拒，但身体根本不听自己的命令，即使自己的思想在抗拒，但身体似乎在期待着那液体的流入，克恩紧闭双眼，嘴巴却贪婪的喝下朱志文手中的液体。

克恩脑袋开始一阵晕眩，眼前逐渐被黑暗吞噬，最终彻底淹没在黑暗中，黑暗中一双幽绿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克恩，他开始看到各种怪物出现，他们是那么的诡异，就好像各种人类躯体拼凑的一样，还有浑身长满眼睛的怪物，他的脑海中开始闪过各种片段，残缺的肢体，肮脏的内脏，诡异的笑容，他的理智在渐渐消失，周围的一切开始扭曲，就连他自己也开始扭曲，嗜血，冲动，暴力开始逐渐占据他的大脑。

朱志文看着在椅子上挣扎的克恩，就如同一只野兽一样，时而嘶吼，时而诡异的笑着，“太完美了，爆发吧！接受吧！这都是主对你的考验！这是主对你的恩赐！让主的种子在你体内生根发芽吧！哈哈哈哈！”朱志文也跟着疯狂了起来，恐怖的笑声在岩洞内回荡着。

克恩的脑袋就要炸了，太多信息，太多不属于他的想法全部都涌入了他的大脑，他感受不到了痛苦，恐惧支配着他的一切，他看到了自己各种凄惨的死法，看到自己的躯体被残忍的剥开，看到怪物趴在地上吸食着自己的血液，他的身体开始猛烈的抽搐，双眼泛白，他摆脱不了，他抗拒不了，他只能任由恐惧占据自己，最后他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在他昏过去之前，他看到了一幅画，画上一个女人跪拜在一个身着白袍的人身前，双手奉上了自己孩子，猩红的鲜血顺着台阶流淌着，男人们躲在一旁只敢小声议论，他们在说什么，克恩听不到，克恩听到的只有各种悲鸣，那声音是那么的绝望痛苦，而白袍人的身后，城市被熊熊大火吞噬殆尽，街道一片混乱，克恩努力的想要看清白袍人的脸，但他始终被一团烟雾笼盖，他能看到的只有一双幽绿色的眼睛。

朱志文看着瘫软在椅子上的克恩，脸上充满了失落的神情，他对着空气下了命令，“原本以为找到了一个好苗子，结果却是个废物，丢出去！”克恩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解开束缚提了起来，烛火微微摇曳，岩洞内只剩朱志文一人，他看向空荡荡的椅子，愤然转身离开，烛火开始消失，黑暗再一次占据了岩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