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理谜案 第318章察觉

但不能因为过度的去预估犯罪集团的执行能力，便将这种可能性给彻底否决，只要这种可能性拥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在当前这种近乎于绝境的查案大环境之中，便不能漏掉任何的一种可能性。

这种以防万一的觉悟，也是一名合格警察所应该具备的基本查案觉悟性。

并未因为卫萱的临时行动而影响到自身分析过程的第五正，随即将所有的注意力再次集中于三次信息传递的整体分析当中。

根据之前的分析，三次信息传递的过程在警方看来，其执行过程显得越来越举重若轻，但实际上的执行难度却也在节节攀升，也正是因为这种执行难度的不断加大，且三次信息传递过程所间隔的时间段也在飞速减少，那么犯罪集团在执行信息传递的过程之中，便越来越有可能遗留下不可被避免的蛛丝马迹。

这种破绽，是从三次信息传递过程的整体性上进行分析的，若是再次落实到每一次的信息传递过程，能不能再次得出一些更为有可能的破绽呢？

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的第五正，首先分析的就是第三次的信息传递过程。

在全城戒严的整体大环境之下，于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某位晚归的路人因为浓烈的臭味而偶然发现了慧娟高度腐烂的尸体。

这就是犯罪集团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的第三次信息传递过程，如果再算上那本空白的笔记本和更为空白的尸体，那么除了这本无字天书所蕴含的隐藏信息以外，似乎就只有慧娟尸体的抛投过程值得继续仔细研究研究了。

在之前的分析之中，第五正也明确了慧娟尸体抛投的难点有哪些，无非就是尸体的装载容器问题，尸体的转运路径对于附近监控的规避，尸体抛投之后，早已踩点清楚的路人便会在既定的时间点抵达，发现这具被抛投出来的尸体。

基于抛尸过程之中的复杂程度，以及尸体高度腐烂的特性，第五正猜测尸体的腐烂液滴会因为路途的颠簸而滴落在沿途的路径之上，为警方指明一条有效的线索。

又基于犯罪集团极高的个人能力和极强的集体组织能力，第五正又猜测只要应对得法，根本就不会有尸液和活性炭颗粒被遗落在抛尸路径之上，更不会被沿途早已踩点好的监控摄像头给捕捉到任何行动轨迹和肖像形体特征。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可能和不可能，这是第五正的个人猜测，在未被证实之前，与具体的事实都没有任何的直接关联性。

如今正是这些可能性被实际行动所证明的时间段，且已经做好最坏打算的第五正，也正在竭尽全力的去寻求更多突破的可能性。

可是，重新将第三次信息传递过程的细节分析了一遍之后，第五正似乎依旧没有看到更多的疑点。

这毕竟只是根据既定事实来进行的凭空猜测，若不是亲自实施的犯罪成员，是不可能根据既有的行动步骤，以此逐帧分析哪一步可能出现了问题。

若是想要发现更多的疑点，那么就需要发挥出更多的想象力，猜测出更多的执行过程可能性才是。

可是，慧娟尸体出现的方式是固定的，难道，还能有其他用于抛投慧娟尸体的可能性吗？

要知道，本次用于抛投慧娟尸体的下水道虽然位于附近小区的偏僻角落，平常不会有太多人从此经过，但毕竟还是有人不断从这里经过的。

若是犯罪集团只是事先将慧娟的尸体隐藏于此处下水道，就算在包裹尸体的容器里面安放有大量的活性炭和木炭吸附尸臭，这种高度腐烂的尸臭也不可能被长久的保存。

就算犯罪集团使用密封性极好的容器用于安置慧娟的尸体，也会因为尸臭的逐渐积累，最终在开箱的那一刻引起一轮较大的恶臭急剧传播。

甚至，还有可能因为**性气体过多积累而形成的局部高压，引起密封容器的爆炸或泄漏。

不管还是剧烈逸散的大量尸臭，还是**性气体所形成的局部高压，都可能提前惊动附近的小区人员，甚至是惊动在附近巡逻的警察，导致相关犯罪成员的暴露和计划的提前失败。

这种风险系数极大的举动，第五正觉得白奇是不可能会如此安排的。

只有使用密封容器短暂的存储慧娟高度腐烂的尸体，且使用大量的活性炭和木炭吸附在此期间散溢而出的尸臭，才可能保证慧娟的尸体在被抛投出来的那一刻，所激发的尸臭浓度不会太高，并不会太过于引起四周民众的注意力。

毕竟下水道也是会天然产生大量恶臭气体的，在这种臭味的混淆下，被活性炭给吸附过一轮的腐烂尸体，才不会引起太大的影响。

当活性炭的吸附被终止，尸臭继续随着时间的累积，才会逐渐浓郁到能够引起附近路人的注意力。

这种对于时间的把控能力，足以说明犯罪集团不仅提前规划了对于慧娟尸体的抛投步骤，还说明这种抛投的步骤，不仅是主案还是备案，都是极其详尽的。

这种不放过每一处细节的准备方式，也同样说明了犯罪集团对于警方的攻击态度是极其谨慎且小心的。

犯罪集团对于警方的挑衅和攻击是接连不断的，甚至说得稍微夸张一点，犯罪集团所呈现出来的整体攻势，就仿佛疾风骤雨一般，但是，你确实不能因为他们这种肆意妄为的连续攻击举动，就觉得可以通过一些投机取巧，又或者什么意外的纰漏，寻找到攻击犯罪集团的绝佳途径。

狂而不乱，密而无暇。

这种整体的观感，以第五正当前的艰难处境来进行佐证说明，显得非常的贴切且具体。

难道，对于犯罪集团信息投递过程的细查，真的没有任何意义吗？

一如之前全面的分析投递地点的监控视频资料一样，这种忙碌的过程或许能够给与第五正一定的心理安慰，但这确实只是一种费力不讨好的决策举动。

如果真的不能从犯罪集团的三次信息投递过程之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难道就要这样任由犯罪集团连续挑衅攻击警方三次，然后只能对此保持一种无动于衷的态度吗？

要知道，三次信息的传递过程，每次的犯罪烈度都在逐步升级，第一次是诱拐未成年儿童，第二次是当街袭击无辜人员，第三次则是一具最具冲击力的腐烂尸体。

每一次的犯罪，都是对警方的一种挑衅，若说前两次还只是在不疼不痒的边缘肆意试探，那么第三次所呈现出来的这具尸体，其所呈现出来的嘲讽之态，就显得太过于剧烈，太过于无情。

基于这样的挑衅举动，第五正的脑海之中也不由得浮现出一些真切且具体的嘲讽之言。

怎么样，前两次都没有发现我的踪影，那么第三次我就给你来个大的，一具尸体怎么样，够让你们恼羞成怒，急火攻心了吧？

恼羞成怒了又能怎么样？急火攻心了又能怎么样？

除了生气，你还能做些什么？

找到与我相关的任何线索了吗？能够对我形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吗？

你之前的傲骨和傲气呢？怎么一到事实层面，你就变得像只软脚虾一般，毫无任何的用处，毫无任何的建树呢？

你若是想要抓贼，那就去抓呀？

我一共给了你三次机会，你有抓住过其中的任何一次吗？

内心之中突然涌出这股莫名其妙的话语，感觉就像是那名神秘第五人所亲口嚣张讲述出来的一般，又像是冷静莫名的白奇，以一种冷淡的奚落语气给讲述出来的一样。

在这种巨大的打击和奚落之中，若是第五正不做出一些什么反馈，不因为这种挑衅和刺激而爆发出一些自身的潜力，又或者干出一些丧失理智的大胆举动出来，那么这种略显软弱且无能的举动，就有点不配第五正当初所严正声明出来的立场和决心。

但是，真的要因为这种挫折和心理挑衅而暴走一次，去不顾一切的干出一些丧失理智的行为吗？

这种仿佛魔怔了一般的想法，又是不是白奇所精心布置的另一重心理攻势呢？

苦口婆心的诱导和洗脑不行，那么攻心激将的方式，又能不能将理智的第五正给彻底击败呢？

感觉自己的脑海之中正在进行着一场异常理智的自我辩论，那种有如精神分裂一般的诡异感觉，使得第五正在略感疲乏的同时，也知道自己的极限似乎快要被抵达了！

任何人的精神承受能力都是有极限的，任何人的思辨能力在短期之内也是有其极限阈值存在的，在犯罪集团的这种短期凌厉连环攻势之中，第五正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他自己的心理防线似乎正在被逐渐的冲毁。

这种逐渐溃散的现象，既来自于犯罪集团的外部攻势，更来自于第五正内部心态的不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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