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夜良人 331.不速之客

「当当当……」

檀玄目送萧笛等人开车离去，刚坐回到沙发上休息了不大一会儿，屁股还没等坐热呢，结果又响起了敲门声。

「谁呀？」

檀玄有点无语了，平时自己家一年都没一个客人，结果大过年了，自己家还突然热闹起来了。

打开门，檀玄笑了，「钱哥，你怎么过来了？我这里你平时可是很少来的呀。」

「平时是平时，今天不是过年么。」钱波也不进屋，依靠在门口和檀玄说道：「刚才我看到萧笛开你车出去了，怎么的？你家那位把你一个人扔下在这儿过年了？」

檀玄转身回到了客厅，「不是还没结婚么，在一起过年不合适，她在家过年，让我去，我没去，她妈怕我自己包饺子麻烦，就让她和她弟弟妹妹给我送饺子来了，今天不好打车，我就让她开车回去了。」

「你呀，净瞎讲究原则，走，上我家吧，我家还没下饺子呢，一起吃点儿。」钱波也没换鞋，直接进门就往外拉檀玄。

檀玄站着不动，钱波也没拉动他分毫，最后才笑着摆了摆手，「算了，我就不过去了，刚才我吃了不少，再吃就撑了。」

「什么就撑了，年轻人，过门槛吃一碗，消化快，走吧。」

「钱哥，我真不去了，晚上我还有事要做。师门规矩，必须遵守。」

「真的？」钱波盯着檀玄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确认他没有骗人，便摇了摇头，「那好吧，明天早上你去家里吃去吧。」

「明天早上也不行，我还要去小笛家里吃饭呢。这都是定好的。」

「嘿！」钱波瞥了檀玄一眼，，「你还成香饽饽了，那你初二早上没事吧？」

檀玄摇了摇头，「初二没事儿，你要是初二请我吃饭，我可以考虑考虑。」

钱波松开了檀玄的手，「你想得美，初二我还有事呢，既然你没事儿，那你到时候开车送我们去多多姥姥家一趟。」

萧笛笑着点了点头，「行，没问题。」

檀玄痛快的答应了，女婿都是初二上门，而他这个准女婿却是要初一就上门的，想想即将多出来那么多关心自己的亲人，檀玄心里热乎乎的，眼角也热乎乎的。

夜更深了，人也更兴奋了，窗外的烟花已经将夜空渲染的绚丽多彩，小区里的笑声一直没有间断。见时间已经临近午夜，檀玄关上了手机，关上了房内所有的灯，在书房里点燃了一柱清香，然后盘腿坐在榻上，练习起他平日里练的吐纳之术，只是节奏上稍有调整，呼吸和往日里略有不同。

这是檀玄他们师徒春节时独有的习惯，虽然现在只有檀玄一个人，但是仪式依旧保留了下来。这柱香与平时的香不一样，更粗更长了一些，一根至少顶三根，而且檀玄用这香不敬天，不敬地，不敬各路神灵，只是为了清涤过去一年的烦恼，以自在之身迎接新的一年。

配合着独有的心法，一炷香烧完，檀玄也正好收功。长出了一口浊气，檀玄站起身，对着窗外的夜空深鞠一躬，双手掐诀，摆了一个奇怪的姿势，默念了几句后才恢复了正常。

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别人家电视里新年的钟声已经敲响了半天，窗外的鞭炮声震耳欲聋，络绎不绝。檀玄打开了手机，一连串的信息弹了出来，都是卡点拜年的短信，就像实现约好了一样。短信有萧竽的，有王国伟的，有钱波的，甚至还有大嘴的。短信有长有短，而且关系越近的人发的越短。就像大嘴只发了一个字——好，祝福到了，至于祝福的是什么，那就只能凭自己意会了，想什么好，就是什么好。

檀玄挨个恢复了一下，然后也给姚华发了个拜年的信息，没有打电话，不管是除夕夜还是平常的夜晚，他都不敢

去打扰那位的睡眠，至于手机上另外两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檀玄没有去理会，谁知道是不是喝多发错人了。

和萧笛通了个视频，那边战的正酣，檀玄聊了两句就挂断睡觉了。一年又一年，过了一年又一年，哪一天都是要正常的过。

初一的早上，天还没亮，檀玄就起来了，毕竟要去萧家拜年，总不能让人家一大家子就等他一个人，那可太不像话了。

只是当檀玄收拾妥当，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下楼的时候，他发现有人比他还要早。

单元门口停了一辆见过的车，见到探出出来，车上下来了两个不太陌生的人，以及一个檀玄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混蛋。

「檀先生，春节好。」两个女人满脸笑容的和檀玄打着招呼。

檀玄一早上的美丽心情瞬间不美丽了，皱着眉，看着后面的钱波问道：「什么情况？你们怎么凑到一起了？」

「倩文和欣然天没亮就过来拜年了，同时她们也想和你表达一下谢意。怕你出门早，我就和她们在车里等你呢，」

「呵……」檀玄哼了一声，冷笑道：「和我表达什么谢意，谢我上次没折腾死她，还是谢我坏了她们的好事，既然你们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那你带回家慢慢招待去吧，我还有事呢。」

话不投机半句多，檀玄转身走了，将那几位晾在了那里。客气是对朋友的，对不是朋友的，那就不用客气了。

钱波紧忙跟上去解释：「檀子，你别走啊，你听我说，她们已经知道错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多个朋友多条路。」

「打住，我一个开车的，用不着那么多路，有一条能走就行了。」

檀玄真想扔下手里的东西给钱波好好过过年，但是想想手里的礼物，他还是忍住了。

那个叫欣然的女子也跑到了檀玄的跟前，气喘吁吁的说道：「檀先生，谢谢您上次手下留情，让我从痛苦中摆脱出来，当时没有来得及向您表示感谢，今天我趁着春节，冒昧的过来给您拜年，同时表达一下谢意。」

「你这年拜的，确实挺冒昧的，咱们不熟，用不着这么客气，整的我还要给你红包似的。」

欣然慌忙摆手，「不是的，您别误会，我怎么能要您的红包呢。我从我师父那知道了您的身份，感谢的您的同时，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对我们这一脉有什么误解。」

「误解？」檀玄看着面前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面色苍白的女孩笑了，「看来我的名头不小啊，还要特意来解释一番了，这是你师父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啊？」

欣然倒也诚实，低头说道：「是我师父的意思，她老人家不在江州，不然就亲自过来了。」

「算了吧，她敢来就怪了。你回头告诉你师父一声，术有正邪，人分善恶，既然知道我是谁，那就自求多福吧。我饶你，是因为你没有害死钱波，别的心思，劝你们还是少动的好。」

说完，檀玄走了，根本不理会她们错愕的眼神。

萧家起的挺早，不管昨晚那几个年轻的折腾到了几点，反正檀玄上门的时候，他们都已经起来了，而且看到檀玄都神采奕奕的。

「怎么的？我这么受欢迎吗？」檀玄感觉良好的问道

「那是必须的，我们就等着你来呢，檀哥呀，我怕你来了不能第一个给你送上新春祝福，我一晚上没睡，全靠咖啡和red闷顶着了，我和你说啊，吃完早饭咱们一起打牌啊。」

「啥！」檀玄还没来得及感动呢，结果就被王国伟一句实话给打回了现实，苦笑道：「我不会打牌呀。」

王国伟摆了摆手，「不会不要紧，有钱就行。」

檀玄将礼盒塞到了王国伟手里，笑着说

道：「国伟，你这可有点不地道了，要不咱们俩先算算你咱们的账？」

「你赶紧进来吧，大舅妈在厨房煮饺子呢，你去看看好没好吧。」王国伟拎着礼盒就走了，怕走慢了兜里的钱还不够还账的。

「老爷子过年好，伯父过年好，伯母过年好……」

檀玄进屋先和众人挨个拜年，还不只是鞠躬，并没有磕头，不然估计一圈下来檀玄的额头能高出不少。不过他也没白拜年，那几个男的没什么表示，但是几个女的都给了他一个红包，而且摸着都不薄。只是还没等檀玄将红包捂热乎，就被萧竽和王国伟一口一个姐夫给「劫富」了。

初一的饺子没有吃得太久，因为萧家今天会来不少拜年的人，不过那些和檀玄都没关系，檀子刚离开餐厅就被王国伟和萧竽给架到了书房，那里还有昨晚还没有收拾的战场，而萧筝此时已经在战场上等着他们了。

檀玄没有骗王国伟，他是真的不会打牌，但是众人却没有一个人嫌弃他，因为他真的掏钱，而且掏的毫不犹豫，就连几个看热闹的长辈也是哈哈一笑，没有替换他下场的意思。谁都不是真的差钱，要的就是这个气氛，萧竽和王国伟甚至还把战况发到了各自的朋友圈中。

在警察家里和警察打牌，还有警察在一旁伺候着，这种场面很难得。

「嗡……嗡……」

萧竽的手机震动不停，她叫过来替补的萧笛，拿着手机出去了，而在萧笛的几次三番的帮助下，檀玄终于在迎来的今年的第一次胡牌，然后萧笛这个替补队员就被罚下场，整个牌局就暂停了。

萧笛接完电话回来了，和檀玄问道：「姐夫，初五你有事吗？有事你也推了，我有个朋友要来江州，到时你和我去机场接一下。」

「什么朋友还要去接呀，打车或者坐大巴不就行了。男的女的呀？不会是……」

檀玄看向了王国伟，因为上一个让去开车去接人的就是他，而王国伟也立刻识趣的低下了头，他怕檀玄下一句又扯到要账上去。

「什么和什么呀？」萧笛不满的瞥了檀玄一眼，「我这个朋友的身份可不一般，怎么可能打车坐大巴呢，如果被发现了，那会引起轰动的。」

檀玄哼笑道：「怎么的，你那朋友是逃犯啊？这么见不得人。」

萧竽又等了檀玄一眼，没好气的解释道：「什么呀，我朋友来江州是为了出席活动的，而且你也认识她。」

「我认识，谁呀？」檀玄一头雾水的问道。

「汤淼。」

「什么！」檀玄差点一下子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