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之证 第30章 尾声

BTS总部大楼，一男一女正在对峙。

两人分别是，钟义和姜瑶。

“我的部下是你杀的吗？”月光下，钟义的脸色清冷又危险。钟义是BTS的行动处处长，被姜瑶杀掉的那些行动专员都是他的直系手下。

“废话真多。”姜瑶不答，军刺在手，身形如风，杀向钟义。

“看来就是承认了。”钟义频频挥拳，一双肉掌与一对军刺的接触竟是一片金铁交加之音：“前两天第一次见面我就注意到了，你的能力……”

“也是无双吧？”

这个世界的能力者数量不算多，两个人拥有相同的能力不是没有，但是比较少见。“无双”这个能力在敌我双方的手上施展出来，确实有些讽刺。

能力相同的能力者之间是有一种难以明说的感应的。两天前钟义参与对云铭那支押运车队的伏击时，就对姜瑶有隐约的熟悉感。此刻与其交手，他能确定这个女孩的能力同为无双。

“没错。”姜瑶承认的坦荡：“我知道你的能力和我一样，所以…你比其他人更有击败的价值。”说罢，姜瑶催动无双，出刀速度又加快了一分，一片刀光如潮。

“正合我意！”钟义当然不虚，阵阵拳风刮过，一时与姜瑶不分伯仲。

这两人交手的心情其实很好理解。打个比方，你玩游戏选了一个最溜最拿手的英雄想秀一波，进队伍一看对面也有你这个英雄，那你自然是想跟他较量一下的。钟义和姜瑶的心理跟这差不多。

虽然能力都是无双，但无双在二人身上的表现形式是有区别的。开启无双后，他们都是面板属性加满的五边形战士，不过还是有偏向的不同。

钟义的定位是战士/坦克，姜瑶的定位是刺客/战士，前者偏向防御，后者偏向敏捷。这一战，结果很难料。

“砰！”一声枪响暂时打断了二人的战斗。钟义身后，陆隐慢慢走了出来，对着姜瑶身后喝道：“徐小姐，既然来了，何不出来现身一叙。”

陆隐手中的雷明顿4000稳稳端着，狙击镜对准着拐角处。

“欸，还要多谢陆部长手下留情。”徐惜从拐角处走近。她说的没错，刚刚陆隐是可以一枪杀死她的，但那颗子弹擦着她的脖子飞过，这只是个警告。

“徐小姐不用客气，毕竟我们还有要事相商，陆某可不想和一具尸体谈条件。”陆隐把“尸体”两个字咬的很重。

徐惜也不发作，只是点头：“好，不知陆部长想谈什么？”

“头儿…”姜瑶刚想说些什么，徐惜抬手止住了她，用微不可查的声音说道：“你立刻离开这里，去我们事先约定好的地方汇合，快去。”

“……好吧，你自己小心。”

望着姜瑶离去的背影，钟义想了想，还是忍下去追的冲动，放任其走了。

“钟义，你去地下车站准备，我们很快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钟义默不作声的离开了。

“徐小姐，”陆隐把持枪的手臂垂下：“我们好好聊聊。”

…………

BTS总部，最底层，二号井。

“老三，几年不见了吧？这些年辛苦你了。”夜下到这一层来，对着伫立在二号井边的男人打招呼。

“嗯，辛苦谈不上。我其实真心觉得，在BTS干活比在组织里轻松的多。”这个被夜称作“老三”的男人回过头，他赫然就是BTS副部长，夏阎。

他就是夜要来接的人。夏阎，代号“晨”，复兴组织“昼、夜、晨、昏”四大高手中，位列第三。

龙级能力者。

夜笑了：“你这倒是实话。现在组织形式一片大好。除了组织的传统势力范围枫叶郡，在龙郡十年的布置今天也终于摘到果子了。哦，昨天达芬奇老大还去矢车菊郡见那个修斯了，复兴在欧洲的谋划也开始了。现在组织是人人身兼数职，忙的很。”

夏阎只是点点头，不评价，也不说话。

夜见气氛有些尴尬，连忙打着圆场：“昼那边战斗已经结束了，他出发去机场了。达芬奇老大的飞机很快就到。”

“昏和大小姐也在。”

“哦？”夏阎闻言为之一震：“昼已经结束战斗了？那左烬可是同为龙级高手，他的能力“焚天”极擅攻击。我以为那会是一场持久战。”

“左烬是龙级不假，”夜不屑道：“可同级能力者也分高下的，昼已经是龙级中“最高”的了。”

夏阎的惊讶写满了脸：“难道他快要突破了？”

夜点点头：“最快半年，最短也在两年之内。”

夏阎感慨一声：

“核级啊。”

…………

“头儿，陆隐跟你说了啥？”这里是离BTS总部五公里的公寓，也是暗军们约定的汇合地点。姜瑶在这里等到了徐惜。

“路上说，我们要赶紧出发。”

“去哪儿啊？”

“宝象郡。那里是乔瑟夫的地盘，他和唐文龙一向不和，唐文龙的手伸不到那里。”

姜瑶吓了一跳：“你说啥？我们为什么去那里？不等其他人了吗？”

“小姜，”徐惜声音冷冷的：“没有什么其他人了，暗军…已经不存在了。”

“什么！”

“从你遇到钟义和陆隐时就应该想到，负责对付这两个人的黑猿和洪老已经死了；韩舟被一颗狙击枪子弹爆了头，现在看来，杀他的应该就是陆隐。”徐惜想起来那把被陆隐拿在手中的雷明顿。

“那秦雯竹呢？还有潜行者，他是我们七个人中最强的，他被谁杀了？”

“我刚刚和陆隐交流，才知道秦雯竹和童辛成同归于尽了。”徐惜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而潜行者…我派他去清剿九分部了，没想到他会死在那里。”

“九分部？那里能有干掉潜行者的人物？你的“天策”事先没做反应吗？”姜瑶明显不信。

“天策”，这是徐惜的能力。

天策和陆隐的神谕有共同之处，都是谋略型能力。但是神谕的指令从事情的后续发展来看，几乎百分百是对的；天策的正确率就要低一些，有点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意思。

不过天策是主动能力，徐惜随时可以用；神谕是冷不丁在陆隐脑子里响一下，灵肯定灵，就是不规律。从这个角度看，很难说两个能力谁优谁劣。

“确实没反应。”徐惜也郁闷：“我出发前用了能力，感知中只有一条策略，就是让秦雯竹带上一把冷兵器。我就给了她一把匕首，没想到她是我们中唯一有斩获的人。”

姜瑶叹息：“可我们唯一的斩获，还是一换一得来的。”

徐惜一语不发，姜瑶也不说话，两人沉默的前往机场。

…………

地下列车正在行驶，专列上只有两个人：陆隐和钟义。

“说说吧。”

“说什么？”陆隐装傻。

“从头开始说。”钟义不依不挠。

“嗯…”陆隐沉吟道：“好吧，我一件件事说。首先，夏阎是复兴组织的卧底。”

“有猜到。”

“夏阎是五年前来到BTS的，钱先生派他空降到这儿当副部长。当年你我都在BTS，我还记得当初我们讨论这件事时，有传言说夏阎是钱先生的什么亲戚，来这里镀个金。”

钟义想了想：“是有这个事。”

“现在想想，这个传言八成就是钱先生和夏阎散布的。五年来，我们一直示其为钱先生亲信，怎么会想到他是复兴组织四大高手里的“晨”呢？”

“五年前啊，”钟义叹气道：“钱先生从五年前就开始图谋二号井了吗？”

“不，你错了。”陆隐摇头：“他和复兴组织接触可能是五年多之前，但打二号井的主意恐怕有十几年了。”

“从让BTS接管二号井的布防开始？”

“不错。”

“钱锦他好深的算计！”钟义是BTS的老人，和这个部门有很深的感情，因此对钱锦当年力保BTS心怀感激。只是如今得知这一切都是钱锦下的一盘大棋，他们都是弃子。想到在这场战役里死去的同僚，钟义怒不可遏。

“对了，今晚袭击我们的就是钱锦的人？”

“是，”陆隐补充道：“但是不止。今晚正面袭击我们的有七个人，他们是钱锦的私人武装，名曰暗军。”

“复兴组织也出了力。暗军里那个黑袍子是空间瞬移能力者，他需要坐标才能瞬移到指定位置，坐标就是夏阎提供的。”

“唐文龙其实安排了一个龙级在二号要塞周围策应，这个人也交由复兴组织解决。”

“栗山佳子传来的消息：九分部被上千个机械改造人围攻，所幸守住了。这么多粗制滥造的改造人，也是复兴组织的。”

“还有侯霄的事，还是复兴做的。”

钟义深吸一口气：“这复兴组织真狠啊，他们是铁了心替钱锦卖命了？”

“哈，怎么可能？”陆隐脸上浮现出嘲讽之色：“我不知道钱锦和复兴达成了什么协议，但二号井出产的神雾资源肯定是对半分的。”

“现在守在二号井边的是夏阎和夜，你觉得复兴可能把吃下去的东西再吐出来吗？”

“哦？”钟义笑眯眯的说：“那钱锦这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喽？”暗军七卫，去五存二，还毛都没捞到，钱锦怎么可能不心疼。

陆隐也笑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看，他搞不好要把命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