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赞歌 第三章 第一夜

李德和小龙在店门口骑上摩托车，而李德对于目的地的方向毫不知情。

“你饿了吗？”李德对坐上摩托的小龙问道。

“不饿。”小龙又是冷冷地回答。

一架飞行器从他们头顶快速掠过，巨大的声响震得李德耳朵疼，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一句。小龙就像个没事人一样，拧把调头往前冲。害怕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被抛下的李德立马骑上摩托追了上去。

“喂！喂！能听到吗？”李德在头盔里大喊。

“别叫了，我能听见。”

“我还以为我头盔坏了，它总是犯毛病。”

头盔里又没了声音。

“我饿了，我跑了一天路，你知道这一片有什么好吃的吗？我请你。”李德受不了这种冷漠的氛围，没话找话地说。

“如果你能安静一会，我就带你去吃饭。”小龙无奈地回答。

“谢谢你，我会安静的。”

过了一会儿，李德忍不住又自言自语道：“现在刘羡阳变了，变得比以前更油嘴滑舌了，像个老师一样爱说教。”

“你和你兄弟一样废话连篇，他是想当老师，你是要当班里最后面整天说话的烦人小鬼。”

在两人行驶的正前方，一个巨大的舞女投影在天空中舞动着她水蛇般曼妙的身段。白色紧身的棉质背心刚刚好遮住上半身夸张的胸部曲线但还是露出白色的沟壑，舞女稚嫩的脸庞却频频做出不属于她年龄的妩媚和**的表情。半张的小嘴让人想去扑上去狠狠撕咬她的双唇，散开的波浪长发像海面上的波纹向四周扩散，双手像舞动的彩带好似在勾引面前不存在的情人，看着廉价的短裙上下摆动，紧致的双腿在空中翻飞。

她在诱惑的每一个路过的人，李德就是其中之一。但是他不敢一直注视，只敢去偷偷地瞄。就像第一次翻开色情杂志的小孩脸涨的通红想去忘记看到的照片，但画面总是不由自主的会在脑海中浮现。

“好看吗？”小龙突然问道。

“什么好看？”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哦，她啊。她实在太大了。”

“你可真会装傻。”

“你知道她实在太引人注目了，但是她吸引不了我。我不喜欢她。”

“哦？”

“我不喜欢这样的女生。”

“什么样的女生？”

“就是她那样，故意卖弄自己，你懂我意思吧。”

“那等下从她身边经过时，你不要抬头往上看。”小龙有意地想逗这个乡下里来的男孩。

“不会去看的。”李德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

他们经过的地方是城中的红灯区，在这仿佛能听见这个城市的低声**。街边的女人穿着裸露，用可怜的衣服面料遮挡**的部位。男人们则装作绅士的目不斜视的向前走，欺骗自己是在不经意间的一眼看向女人。而街边的女人却是坦坦荡荡回应，眼神诱惑轻蔑。

就在空中舞女双腿之下，李德快速通过，他忍着不去上看去。即使他知道小龙看不见他面具下的目光，或许小龙也不会关心，但他还是目不斜视，尽管他内心挣扎，血气翻涌。

通过那个女人巨大投影后，李德认真地说道：“我没看。”

“你真棒。”小龙漠不关心的回答。

路上的暖气让人燥热，心跳加速。整条街都在躁动，两旁的店面用磨砂般半透明的玻璃，彻底**的女人像是皮影戏一般贴着玻璃舞动。

在经过那条街后，小龙拐进了一条巷子里，温度降了下来，在路的正前方有个小饭馆。

“到了。”小龙下车把头盔放到摩托上，大步走进饭馆。

开门时，提前录好的欢迎声响起来：“阿婆饭馆欢迎您。”

正在透明式厨房做饭的中年人也大声喊到：“欢迎欢迎，请进请进。”抬头看向门口发现是小龙，微笑着说“来了啊。”又发现小龙后面跟着的男人，略带吃惊地向男人点了点头。

李德走进店内观察着环境。

能看出店面不是很大，但应该也能同时容纳十几人，靠墙的一周是沙发，沙发前面是个木头做的桌子，相隔的饭桌用木板挡了起来。现在十点多店里仅剩两三桌位子，证明生意应该是挺好的。

餐厅大部分用木头装饰，这里每个人都在高声地交流，气氛很是温馨。来这里的人从穿着看出都是工人阶级，衣服颜色都是耐脏的深色系并且厚实牢固不易损坏，在其中也有退休的大爷大妈，所有人脸上泛着红光。李德同时向面前发福的中年人抬手打个招呼，大叔忙个不停说话的同时手里的厨具也没停下来。

小龙在靠墙的沙发上坐下，手指滑动着桌子上的电子菜单，低头看着菜单问道：“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你看你想吃什么。”

“是你饿了，不是我。”小龙边说边在菜单上快速地点动。

“我喜欢这儿，这儿很热闹，而且我不喜欢吃饭的时候安安静静的。”李德向四周看去。

小龙点完了餐，放松的靠在沙发上，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包烟，从中抖出一根点燃，吐出浓浓的烟雾，往后缩在沙发里，眼神空洞地盯着旁边桌子因兴奋而脸涨得通红的大叔。

“这儿为什么叫阿婆饭店，阿婆呢？不会老板叫阿婆吧。”李德双手交叉搭在餐桌上，身子前倾，歪着头看着小龙。

小龙用食指轻轻敲了敲烟身，把烟头上的烟灰抖落到地上，缓缓地看向李德。又将指尖的香烟搭在黑色的双唇上，轻吸一口，慢慢地呼出细长轻薄的烟雾，一只手托着同样歪着的头，有些疲惫的说：“不知道，你自己问问他。”

李德趁小龙发呆时偷偷注视着她，他不清楚为什么她要在人生最美的时间里把自己用这样严肃的颜色把自己包裹起来，明明她的嘴唇很性感，还有她的眼睛也很好看但总是故意隐藏起来。

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和两碗杂酱面端上了桌子，老板的笑容好像一直挂在脸上。李德大声问老板：“阿婆饭店，阿婆在哪啊，今天休息吗？”

“哈哈哈，不是啊。是因为饭菜都是家常菜给人阿婆的味道。所以叫阿婆饭店。”

“唔~”李德低头去闻，满足的说到：“真的感觉回到了家里，小龙你怎么知道我爱吃饺子。”

小龙不去理会，默默地开始吃饭。老板憨厚地笑了笑走开了。

“你跟刘羡阳怎么认识的？”李德边把饺子往嘴里送边说。

“别人介绍认识的。”

“你知道刘羡阳口中说带我去见的那个人吗？还有要让我闯过去的那道关你知道些什么吗？”

“我知道他说的是谁，但是你说的闯关什么的我不知道。”

“为什么？”

“因为我对那个人也不熟悉，只见过一两次面。只不过每一次都让人印象深刻，他是个可怕的人。还有你说的那道关，也许是那个人给你的考验。”

“那个人这么神秘吗？你能再多讲一些关于他的事吗？我的心里很没有底。”

“我不想再提他了，明天你自己见过就知道了。”

李德不再自讨无趣，室内的高温和温暖的饭菜也让他脸上变得红润。

李德想起自己以前认识的女生，有的虽然不是那么漂亮聪慧但是大方可爱。有的像小龙一样总是端正高冷的架子，但给人感觉却很愚笨，那是沉迷在自己建立的伤痛中。那种伤痛浅薄，不值一提。是因过分的敏感而漫无目的的迷失，也就是常说的庸人方自扰。

而小龙给人的感觉她有段不为人知的过去，或者她见了太多被伤害的人自己不想像他们一般。

吃完饭，两人无言地穿过几个街区，期间李德想要主动搭话，但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就这样到达了李德入住的公寓。

“到了。”小龙把摩托停在楼下，这座公寓与旁边的房楼格格不入。四周的高楼如同城墙般将它包围，这座小楼20多层高而周围已是参天大树自己更像一根树苗，不同于外界嘈杂的环境这里独有一份安静。

但这并不满足于李德来之前对他住所的想象，他认为应该是个顶天高的房楼，自己住在高层能俯瞰整个城市，那种世界都在脚下的感觉才是他所追求的。

不容李德多想随小龙坐上电梯，里面电视正放映着一位年轻的少年衣冠楚楚，意气风发对采访的面前大群记者气质彬彬的打招呼，一位女记者播报：“今天天宝公司正式换主，由王如玉代替其父亲王天一就职......”

李德看着电视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为什么要这么隆重的介绍他们。”

“他们就是一帮臭虫，一帮王八蛋。”小龙双臂交叉在胸前，倚靠在电梯扶手上，凶狠地瞪着屏幕说到：“他们就是一帮吸血鬼。”

“他们干了什么？”

“他们建立了这座城市然后像蚂蝗一样理所当然地吸着这里所有人的血。”

“为什么这样说。”

“以后你就知道了。”

这里的天宝公司是一家跨国领域地科技公司，早在这座城市建立之初就已经在世界上有了很大规模。同时，也是他们花钱从政府手里租下了这座城市的地皮，最开始是要在地下建立一座全球最大规模的AI基地。由于支持AI需要巨大的电力并因此产生庞大的热量，于是政府又与其合作在其上方开始陆续建立楼房，可以消耗热量作用于供暖，旁边为AI造的核电站也可为城市提供电量。公司也在与政府的合约中需要履行为城市居民提供工作的任务，就这样越来越来的人来到这里，一座史无前例的伟大城市便因天宝公司而诞生了。

天宝公司采取的是和古代帝王一般的世袭制，而现在到了王如玉已经是第三代。他的父亲已经用残酷地铁腕手段清扫了所有与他们一家意见相反的人，有明面上的辞退，也有背地里的攻击。可是没有人会想到如此野心勃勃的人会在正值巅峰的时期将位置拱手让给自己的儿子，尽管也有人提出了非议但是让改变不了此人的决定。现在世界的人都在看着这位年轻人有没有能力撑起这座大梁。

叮~的一声，电梯停了下来。小龙把钥匙交到李德手上，转身就要下楼。

“等下，能给我你联系方式吗？”李德急忙问道。

“我有你的就行了。”

“你也住在这儿吗？”

“对，我就住在你楼下。”小龙精疲力尽并无奈的说。

“好的，再见，晚安。”李德微笑着挥着手。

小龙在电梯里又点燃了一根烟。

李德推开公寓门，房间内空间不大，墙面地板都由金属制成，客厅与卧室连在一起，床紧靠着窗户旁。李德衣服没脱直接跳上了床，亢奋的精神头逐渐消失，一天的奔波让他劳累，双眼逐渐闭上，脑海里浮现出小龙的样貌还是同样的一脸不爽吸着烟厌恶的看着自己，突然把烟扔到地上头也不回的走了。接着刘羡阳那精明的样子也出现了，他正举着酒杯庆祝他们的未来终将功成名就，几个呼吸间的刘羡阳身影像怪物一般变大，眼睛也被染成血红色，然后疯狂地扑过来，自己想去逃窜却无法移动脚步，在接触的一霎时，一切又消失归于黑暗。

最后出现是这座城市，巨大，美丽，闪耀。自己渐渐从地面升空，越来越高，直到与明月并肩，脚下便是整个城市的全貌，张开双臂，这一刻仿佛自己将城市的全部都拢在怀里，无以伦比的满足感填满在心间，而城市也相作呼应，里面街道，房顶上站满了人，所有人都在轻呼着：“李德，李德.....”声音越来越大，这时所有人开始尖声惊叫，自己不得不去捂住双耳，蜷缩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