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裁决者 第三十六章：破晓的灾祸

从夜莺之鸣赶来的普通居民趴在地上，惊骇无比的看着战场中央，这些人想不到竟然在这里还能见到那位黑发少年，一时间喧嚣的私语声打破了这片空旷之地的沉寂。

在他们眼中，周易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外来者，若是领土概念重一些的人，说不定要戳着他的背脊梁唾骂这是一个杂种。

战场之内，蛇夫持枪而立，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杀。”

蛇夫再次出手，这一次，他的攻势更加迅猛，倒提长枪，整个人如飓风般袭来，阵阵劲风撕裂了虚空，草木被他前行速度所带起劲风压弯了腰，在电光火石之间，他来到了周易面前。

大舞长枪，枪尖寒芒如一颗璀璨的流星，划破了黑暗长河，往着周易瞳孔之处狠狠砸下，北城区黑色势力之人的字典里根本没有手软二字，蛇夫也一样，想要一击将周易完全废掉。

“破晓内部十位命徒，每一位都能在北城区黑色势力中位列高层，可惜我不认为你有这种资格。”

周易不喜不怒，他曾在漫漫黑夜中孤身静坐等待黎明到来，那种沉默与宁静赋予了他死海般的心态，蛇夫攻势虽如海浪般汹涌，却不能让浑若礁石的他有任何动摇...

“死了？”

那令人恼火的声音仍在耳畔回荡，蛇夫却一愣，那柄银色长枪已经刺入了这位外来者的身躯，周易不动，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

远方人群悚然，响起一片略带惊喜的呼喊之声，就在夜莺之鸣普通居民以为蛇夫直截了当的取胜之时，却陡然发觉那位黑发少年已经失去了踪影。

“没有血...”

蛇夫望着眼前身形如烟雾般渐渐模糊的周易，瞳孔之中的神色愈发兴奋，此刻他竟然也如同一团幻影，渐渐消散在原地。

铿锵！

又是一阵金戈交鸣声在天穹之巅响起，所有人仰望天空，只见两道英武身影如黄金雄鹰，搏击长空，在天穹之巅刻下了两道辉煌烙印。

“你很强，但不是我的对手。”

蛇夫语气冰冷，震惊之色一闪而逝，强而有力的一击似狂风骤雨般袭来，那柄银色长枪卷起一阵风暴气流，捅入了周易胸口，可是这一次仍旧和方才一样，周易如同空气般消散了，整个人像是无形的幻影，根本难以捉摸。

“无尽攻势。”

周易也没有被动挨打，他在借蛇夫的力量来磨练自己，恰似与摩尔一战之时，在体悟着自己的异术，尽管卡萨传下的无尽攻势只是残缺篇章，却无比深奥，其中充满了各种神异的规则之力，而且在吸收了那三颗血魂石之后，周易对无尽攻势的理解也步入了更深层次，双手没有武器，却打出一片剑芒之光，杀气腾腾，让蛇夫也为之避让。

轰！

天地间雷声大作，周易宛如一尊古老神明，浑身被金色光芒笼罩，一拳打出，竟然犹如山岳大小，无尽攻势术如其名，攻势如海潮般层层叠叠，无尽无穷，一时间将蛇夫压制的步步后退，嘴角更有一丝鲜血溢出。

“龙魂枪！”

蛇夫咬牙嘶吼，双手翻动，在虚空中刻下一枚咒文，他动用了一则异术，精纯源力注入了银色长枪之中，幻化为一条黑色巨蟒，张开血红大口，吞天盖地，连天空都被遮掩成了黑色，此刻蛇夫显然动了真怒，眉心之处有幽暗光芒在明灭，一扇玄奥的命门宛如星辰，带着一股苍茫之气从他脑后升起。

这是一扇黑色命门，咒文遍布，缭绕着古朴气息，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命门开合声，银色长枪化为一尊黑色巨蟒，遮天蔽日，趴在了那扇命门前方，血红色的眼眸冷冷扫过尘世，最终定格在周易身上。

“想要在命门之中圈养生灵，而且只开辟了一道命门，这个小子图谋很大。”

周易眉心的小世界中一片孤寂，卡萨盘坐前方，高深莫测的开口。

“精纯源力，高阶异术，一扇被源力捶打过的命门，一位初级命徒的所有手段被蛇夫演化到了极致，不愧为破晓下一代的竞争者！”

远方草丛堆中，一位脑袋顶着泥巴的老人稚气未脱，兴致勃勃的挥舞着一根杂草，高声呐喊之时还不忘给一旁的普通人解说战局。

确实，蛇夫作为北城区黑色势力中尚未完全成长的年轻人，在夜莺之鸣，无论是源力还是命门都达到了一个极其惊人的造诣，且他的引路人作为破晓内部的某一位高层人物，多年的指导，也给了他不知多少异术，若是按照常理，北城区黑色势力中同龄人能与蛇夫正面一战的人极少，而名不见经传的周易明显不在此列。

“尔微女神和破晓名额，你触犯了夜莺之鸣的两个禁忌。”

淡淡的笑意挂在蛇夫脸上，银色长枪已经袭杀向了周易，摧枯拉朽，哪怕无尽攻势也无法避免这种杀生大术，蛇夫看着被黑色巨蟒狠狠咬住的周易，这一战，无论结果是什么，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失败。

“芬里斯的蝰蛇之牙，这是我自己领悟出的异术，我曾经在北城区黑色尖塔的一卷壁画上见过，古神芬里斯手持雷电与光芒，用永恒之剑杀死了一尊无上巨蟒魔兽，并且从中看见了昔日的战场..”

蛇夫面带微笑的喃喃低语，似乎在缅怀过去，但在下一秒，他身躯猛然一颤，瞪大了眼睛，惊骇无比。

吼！

黑色巨蟒悲鸣之声响彻云霄，一位黑发少年状若战神，双手翻云覆雨，攻势大开大合，对着虚空狠狠一扯，竟然将这尊黑色巨蟒撕成了两半！

嗡！

悲凉的轻颤声回荡在天地间，黑色巨蟒不见了，化为一阵乌光，重新变为一杆银色长枪，此时这柄在夜莺之鸣获得过无数荣耀的长枪显得无助而软弱，轻轻落在了地上，蛇夫没有去捡，湛蓝瞳孔中闪过一丝畏惧，默默注视着一言不发向他走来的周易，声音也带着轻微颤抖。

“你要我干什么，别杀我。”

“收敛你的伪装，北城区和南城区最不缺少的就是这种浮夸演技了，那对我毫无意义，为什么不去什么尝试一下呢，我们或许有可以相互利用的地方，狼狈为奸？不，志同道合。”

周易浑身杀意一凝，露出一个会心笑容，指了指矗立在阳光下的木桩。

“请在那里写上你的名字，如果放不下你的荣耀，我一定不会逼迫你，毕竟，你也没有真正认真的对待这一战。”

“哦？”

蛇夫目光冷冽，先前的畏惧之色也不见了，他深深看了一眼周易，走到不远处将那柄银色长枪重新捡了起来，抖了抖上面沾染的尘埃，对着它轻声低语。

“老伙计，或许我将某个人看得太简单了啊，对吧，来自极夜之地朋友，周易。”

“你难道不是吗，明明源力指数到达了起码两重命门的水准，而且精纯无比，却只单一开辟一道命门，追求一个极限，你又在图谋什么呢。”

周易微笑应对，蛇夫耸耸肩，走向了那根木桩，在阳光下上面多出了两枚黑色字符。

榜单第一名，夜莺之鸣的蛇夫，留下的还有一枚碧玉徽章，一只夜莺鸟镶嵌在上面，振翅欲飞。

那位蓝色眼眸的男子在阳光下勾勒出一抹完美背影，他扛着银色长枪，步伐竟然轻松了不少，周易躺在草丛中，他怔怔出神仰望着浩瀚天穹，任凭夜莺之鸣那些普通居民一边唾骂自己一边跟着蛇夫屁股后面小跑着离开。

此时此刻，连阳光都微弱了不少，风声呼啸，草木折腰，阴沉的天空翻涌着乌云，北城区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诡异气息。

“争夺更多的筹码才能够活下来，力量，权利，背景，乃至于让其他人知道我的价值，真是悲哀。”

周易偏过脑袋，莫名其妙想起了一位带着黑框眼镜的少女倩影，他的嘴角竟悄然上扬出一丝弧度。

“是谁！”

可惜这一丝弧度没有完全展开便收敛了。

周易眉心之处散发着异样光辉，他缓缓坐了起来，金色的源力之火在双手熊熊燃烧，纵然是前一刻，他遭遇蛇夫时也没有如此失态，因为这一次，他感觉到了死亡真正的到来。

嗤！

不知为何，他手中的火焰又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