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纱跪在地上,她第一次发现自己主子发怒的时候居然这么恐怖。她抬眼偷偷看了一眼霍沉烟,又赶紧低下了头去。
浣纱想着,先认错,认错了就好了,主子肯定不是追究的。可认错的话还没出口,霍沉烟就厉声说到“认错的话你就别说,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我还要你做什么!不如早些打发出去,免得你遭罪!”
霍沉烟瞧着浣纱还没反应过来,叫了一声“永香!去,把浣纱的契子拿来,还将去吧!”
永香站在一边,瞧了瞧浣纱,又瞧了瞧霍沉烟,还没搞明白她是不是真的动了真格。
不过主子正在气头上,她可不会往枪口上撞。连忙福了身,答了一句“是,奴婢知道了。”
直到永香要退下去找契子去了。浣纱才反应过来,霍沉烟是真的不要她了!
她从小跟在霍沉烟身边。从来没想过要离开自家主子,自家主子怎么能说不要自己就不要了呢!她可是把命都交个她了的,这才多大点事儿啊!
浣纱心里想着,跪着爬到霍沉烟脚边,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哭诉“主子,您不能不要奴婢。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后一定改!求求您,不要赶奴婢!”
霍沉烟也不是真的要赶浣纱走,只是从一开始。就发现浣纱也是个少根筋的,跟在自己身边多少会有些凶险,而现在,自己不能再像之前,只想着安稳度日,所以必须先给浣纱谋个出路。
看着浣纱在自己脚边的样子,霍沉烟突然觉得好心酸,虽然和自己的灵魂没有多大的交叉,可浣纱也有着一起长大的情谊。
罢了罢了,也算是尽自己的能力护她周全。
“你自己看看罢。”
霍沉烟把她带回了的布包丢在地上,浣纱想了想,还是伸手打开了包袱。
当她打开才知道,里面所有的账本,居然是一片空白!
“主子!”浣纱反应过来,这意味着,要么是自己拿走了账本,要么,是别人从自己手上拿走了账本!
有了账本,就等于有了这几天至少上千两的入账!
浣纱惊恐的抬头,看着霍沉烟。
一定是芙蕖!自己拿着账本回来的时候,只有芙蕖接触过她!她连忙将自己遇见芙蕖的事情说出来给霍沉烟听,可霍沉烟已经不再听她解释,直接让她不再做自己的贴身婢女,所有的事情,全部由永香一人分配。
浣纱本来就对永香总是被霍沉烟安排去做这做那,心里本就有些膈应,现在,更加是分出了高下。
浣纱忘了,霍沉烟本来是要赶她走的。
永香看着浣纱无精打采的走出门,想去安慰又不敢去,霍沉烟怎会不知道她的心思?直到浣纱走出门去好一会,霍沉烟才无奈开口。宏医长才。
“浣纱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这也都是为她好,你且去说说罢,另外提醒提醒,近来,芙蕖肯定是要老找她的晦气的。”
永香垂下眸子,点头,答了一句“是,奴婢知道了。”才转身往外面走。
芙蕖从浣纱那里掉包拿来了所谓的账本,正在这里候着老夫人午休起身,先前,路上捡到像是传话的纸条,还以为是假的,没想到故意推迟了接布匹的时间,还真的就遇上了,更没想到,浣纱居然那样好骗!
想着自己又要在老夫人面前立功,芙蕖的心里又开始得意起来。
看着老夫人翻了个身,芙蕖连忙上去伺候,看着差不多的时候,老夫人果然醒来了。
老夫人发现伺候在自己跟前的居然是芙蕖,她记得,芙蕖不是给自己安排做外面的事情了吗?怎么又回来伺候自己这个老婆子了?
老夫人一挑眉毛,说道“什么事情?说吧?”
就老夫人精明的眼神儿,自然是什么都瞒不过的,芙蕖福身,说道“回老夫人,奴婢,奴婢发现了这个!”
说着将账本递了上去。
正等着老夫人夸赞自己,低着头的芙蕖不觉都将嘴笑得牙齿都快掉了。老夫人看了看芙蕖,又看了看账本,不觉怒从中来,这芙蕖,是自己平常太由着她,居然欺到自己头上来了!
随手将‘账本’一丢,怒骂“放肆!你就是这样给我掌事的吗!平时不说你,是看你做事还算勤勉,你自己看看,这都是什么!”
芙蕖不知所以,捡起被老夫人丢在地上的‘账本’一看,这哪里是账本!那里面的类容除了让人脸红心跳,就是不堪入目!未经人事的芙蕖哪里还敢看!连忙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老夫人,奴婢,奴婢知错了,求老夫人责罚!”
芙蕖深知自己有错,稍微转转脑子就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明明就是被浣纱那丫头算计了!
她不敢将自己如何拿到知道账本,又如何拿到账本的事情告诉老夫人,不然以老夫人性子,知道她专门来卖弄,吃的可就不是这一点苦头了。
永香进屋的时候,浣纱正把头埋在被子了哽咽。
“浣纱,你别难过,兴许主子是有自己的苦衷。”永香的手扶上她的肩膀,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浣纱起身,一手打掉了永香的手,不让她挨着自己。
“你当然在这里说风凉话,现在主子做什么多为你想着,你倒好,成了主子最重视的人了,还来管我做什么!”浣纱脸色一沉,本就对永香颇有成见,现在越发的明显了。
永香一愣,没想到浣纱会这样说自己,她不过是一片好心,心中是难过了些,可她知道,浣纱比较是和霍沉烟情同姐妹的人。
她抿了抿嘴唇,继续说“浣纱,你可不能这么想,咱们都得多为主子想想,你瞧瞧,咱们这些为奴为婢的,本就是要随着主子,你这样,让主子怎么办?”
这倒是说到浣纱心里去了,见浣纱不说话,永香便也不再说了,只稍提醒了一下说是注意芙蕖的话,想来浣纱也是听进去了。
永香成了霍沉烟最亲近的人,自然什么事儿都是她侯在旁边的,几天下来勤勤恳恳,倒也不曾发生其他的事儿,永甜脸上的伤也一天天见好了,永香更加是对霍沉烟心存感激。
本以为目前只要一心把在李府的尴尬地位纠纠就差不多了,没想到的是紧接着,多日无交集的东宫就遣了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