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她就是个贱人!公子爷明明都不理会她了的,明明我才是正牌少夫人,她凭什么,凭什么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公子爷的全部心思?”
想起刚刚李逸维护火霍沉烟的样子,安碧柔气得全身发抖,要不是自己已经有了孕。真的是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那个小破院子里,扒了那个小贱人的皮。
“呵,我还真是愚笨得可以,人家心思缜密,与我和好的计谋我既全然不知,要不是爹爹提点,我当真是着了她的道儿,被她害惨了!”
安碧柔冷笑,想起之前同仇敌忾反对老夫人要给李逸纳妾时候的情景就觉得自己真是猪油蒙了心。
玲珑把药汤碗递给了其他的婢女,站在一边,给她背后加了一个软垫,让她靠的更舒服。
“少夫人。您且仔细点儿,别动了胎气,那破落院儿里的小贱人不过就是仗着自己从那花楼里学了媚功去魅惑公子爷,终究是要吃亏的,再说了,您可是怀着嫡长子的人,她在怎么着,也是不及您的。”
按照霍青山的吩咐,玲珑一定要想办法护住她的身份和肚子,所以断然不能让她做傻事儿。
安碧柔瞪她,幽怨道“你懂个什么?怀着孩子跑了夫君的人大有人在,我可不想像那些没有脑子的妇人。”
玲珑当即明白了安碧柔的意思,问“那少夫人的意思是?”
“趁着现在,最好想个办法把那小贱人弄出府去,免除后顾之忧我就放心了。”安碧柔还在一门心思的想要把她弄走。玲珑一想,只要不伤了她的身份和肚子,其他什么都无所谓。
“少夫人。您可有什么万全之策?”玲珑小心的问道。
安碧柔当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不过她玲珑,有的是办法。玲珑把自己的办法告诉安碧柔之后,安碧柔连连称好,当即就让玲珑去准备去了。
霍沉烟从桐华院回去之后,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看着永香拿回来的账本。按照账本上面的记载,现在兰桂坊平均每天上百两的进账。到现在至少超过6万两白银,除去要分给白凉秋的,和要发给春福叔他们的月例,再除去成本,她自己至少剩下了2万两银子。
不够,不够,要够花销的话至少得存个100万两,要是按照这个速度来计算的话,那至少得要3年半才能存够,可时间不等人,哪里有三年半的时间来让她存钱?
霍沉烟苦恼的合上账本,原来看着钱大把大把的收,算去月例成本什么的根本就没多少钱。
永香看着太阳地里的霍沉烟托着下巴在那里发呆,不好上去打扰,可这又不得不去找她。想着答应自己小妹今儿回去看她的,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又那么小。要是失约了,她万一有个什么事儿可怎么办才好?
最后心下一沉,她一咬牙一跺脚,还是走上前去。
“主子,奴婢有事相求。”
永香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心想着,要是霍沉烟不答应,那就只好偷偷出去了。
霍沉烟没说话。永香想着,莫不是自己的声音太小了,霍沉烟没听见?于是加大了声音,又说“主子,沉烟有一事相求!”
霍沉烟还是没声音。这不答应好歹也吱一声儿啊!永香心头恼火,却不敢表现出来,抬头一看,霍沉烟还在那发呆。
永香寻思着,这要继续喊她,还是干脆就当没来过,偷偷摸摸走掉算了。
还没打定主意的时候,霍沉烟突然回神,发现身边站了一个人,扭头一看,才发现,是永香。
“永香?你找我啊?什么事儿?”霍沉烟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看着永香。
永香又急又臊,不知道如何是好。要是一早就和霍沉烟说自己有个妹妹,那也不至于现在撒谎的时候不知怎么说了。
见永香憋着脸红不说话,霍沉烟又问“不是要出去吗?怎么要我给你遣个差使,才出去?”
永香一听,噗通一声跪在她的脚边。
“跪下做什么?”霍沉烟正了正声色,喝了口茶,问道。
永香低着头不敢说话,一边想着霍沉烟肯定不会知道自己有个妹妹在外面,一边想着,那既然不是自己妹妹的事情,肯定是自己和那个人联系的事情被她知道了。
生怕一说话又不小心泄露了什么。她等着霍沉烟的下一个指令。良久,霍沉烟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直到她跪得膝盖发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姐姐,你跪在地上做什么?地上又硬又凉。”是永甜的声音!永香心想,这才跪了多大一会,就头脑发晕产生幻觉了吗?
“姐姐,你快站起来吗!小妹扶你!”直到有双干净的白白嫩嫩的小手扶到自己手臂上的时候,她才知道,这不是幻觉!
猛然抬头,永甜清明的目光正好对上她的眼睛。
“小妹!你怎么在这里!”永香把永甜抱进自己怀里,嘤嘤哭泣起来。
“姐姐,你怎么哭了呢?小妹很听话的,小妹没有乱跑,是这个姐姐说要带小妹来找你,小妹才跟着来的!”
永甜以为是自己私自乱跑让永香生气了,连忙拼命解释。
听完永甜的解释,在看看永甜,身上的衣服是干净的,脸上的伤口虽然没有全好,但已经没有脓血,她便知道,肯定是霍沉烟救了她。
永香眼泪又刷刷的往外流,又是磕头又是道谢,又是对不起,又是恕罪的,一时间让霍沉烟自己都糊涂了。
“对不起主子,奴婢不是有意要瞒您,永甜是我的亲妹妹,可因恶疾,脸上烂成这个样子,不管谁看了都是嫌弃,可是她是奴婢唯一的亲人,奴婢不能弃之不顾,奴婢实在不是有意要瞒您的!”
永香解释了一大通,却还是没有说出症结所在,看来,真的是要逼一逼她了?霍沉烟让夏蝉带着永甜回去了,脸上的神色立刻冷了下来,看着跪在脚边的永香,非但没有喊她起来,还丢了一个纸折子在她跟前。
永香一看那个纸折子,脸色瞬间煞白。
这是那个人给她传的信令!这个纸折子用的纸,是那个人独有的!考究的梨黄色,淡淡的雪花梨的香气!
“主子饶命!主子饶命!”永香自知,再怎么解释也只会被当成狡辩,于是不停求饶。霍沉烟早就知道她的心思没有收回来,幸好防了一手,这次,也正好用上了从夏蝉那里学来的弹射。
“饶命?我没说要你命啊!”霍沉烟没有点破她,她倒想要看看,这丫头,还能装到什么时候,要是,能把她的耐性耗尽,那就是想要留她,只怕也是留不住了。
看着霍沉烟的样子,一直没有兴师问罪,永香也是个聪明人,眼神一转便知道,她是有意要留她,不然也不会带着永甜来这里,好吃好喝供着,还帮她治脸上的伤。
至于那个人那边,永香想着,霍沉烟也不是什么吃素的角色,对上她还不知道谁输谁赢,凭着那个人为了钳制她下毒给永甜,而霍沉烟为了笼络她,给永甜解毒这事儿,她就该站在霍沉烟这边。
于是,永香果断的将那个人和自己的交易和盘托出。
令霍沉烟没想到的是,就算和盘托出,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不过永香给了她一条重要的线索,纸折子的材质。
这边还跪着,那边浣纱就急匆匆的往这里跑,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永香,心里虽不知道这丫头怎么有惹了自家主子,但这事儿还是更加重要。
“起来吧~说清楚了就好了,以后只消老老实实的跟在我身边便是,要是哪天想走了,跟我说一声,我也不为难你,以前那些事儿,能不做就不做,有什么事儿报到我这里,我自然护着你,只看你自己的心思了。”
霍沉烟该讲的都讲了,想来也是差不多了,才让永香起来。看来,这丫头心思里全是自家小妹了,只要永甜在自己手上,就不怕她转了心思了。
转头又对急得不得了的浣纱说道“你又是怎么了?总是这样急急忙忙的,到时候冲撞了谁,我可保了你。”宏以医技。
“是,奴婢知道了,但是现下,主子,您赶紧想想怎么办吧!那边老夫人正在发脾气呢!”
浣纱想起刚刚芙蕖来找她,一脸幸灾乐祸的形容老夫人要怎么治她家主子的样子就心里发慌。
霍沉烟看了看浣纱,眼里一丝惧怕的神情都没有,轻轻浅浅的说“她发她的脾气,与我何干?”
“主子,是少夫人!她,她也在老夫人那里,她说,您想要害她的孩子!”浣纱急得直跺脚,真想拉着霍沉烟赶紧先去了寿菊院再说。
霍沉烟知道,安碧柔迟早要找上自己麻烦的,现在自己能做的,就是不出现在她面前,不然,准没好事儿,按照她记忆里的发展,安碧柔的孩子怀不上三个月的,现在谁接近她谁就倒霉。就算老夫人请,自己也不能去。
于是她当即下了死命令,关上院子门,她们谁也不能私自出去,当然,她谁也不见。
院子门是关上了,有些作死的人是关不住的。
那边芙蕖回去,回了老夫人,只说是请了霍姨娘,谁料,安碧柔在老夫人那等了几个时辰也没等来霍沉烟。
老夫人也被安碧柔给整的乏了,就让她早些回去休息,也免得动了胎气,哪里知道,安碧柔不依不饶的非说老夫人不重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连姨娘要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都不管,硬生生的拖着老夫人往霍沉烟的院子里去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霍沉烟的院子,霍沉烟的院子大门紧锁,玲珑上去拍门拍了半天,才从门里传来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我够不着门,你别来了,姐姐不会让你进来的!”永甜不知所以,远远的听着声音就过来了,好心的提醒了门外的人。
玲珑一惊,这门里怎么会有小孩的声音?不敢怠慢,赶紧回了安碧柔和老夫人。
老夫人本就对霍沉烟心存芥蒂,对她这小破院子虽然不管不问,可私藏外人,却是万万不可的。安碧柔听了,心道,真是老天都在帮她,赶紧脸色变了,到老夫人面前哭诉“就说了霍姨娘想要害我的孩子,这外面带过来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老夫人心中火气大增,让芙蕖过去,要是再不开门,就找人撞进去。
芙蕖传达了老夫人的意思,刚转身,门就开了。霍沉烟站在门后,背后跟着三个丫头一个小孩。
“妾身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万福,给少夫人请安,少夫人万福。”
领着她们行了礼,站在门口,也没说请她们进去,也没说请她们回去,就这样尴尬的对峙着。
安碧柔眼见着霍沉烟出来了,机会也就这么一次,赶紧的在老夫人面前扇风点火。霍沉烟听着,这不是屎盆子楞生生的要往她身上扣吗?
大约听清了安碧柔的意思,霍沉烟冷笑一声,讽刺道“少夫人怀着我们李府的嫡亲长子,就该好好的养胎,这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岂不是李府的大罪人了,少夫人,您还是仔细点好,我这小破落院子,指不定就有什么危险的事物,您还是别进来的好。”
安碧柔听了,脚儿一跺,对着老夫人娇嗔“老夫人您看!她这就是没安好心!”
老夫人被她缠得没有办法,虽然知道她是无事生非,可毕竟肚子里的才是最大,便说“沉烟啊,既然你这样说了,少夫人的肚子打紧,什么话就在这里摊开说了,少夫人说你,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意图不轨,可有此事?”
霍沉烟听完,冷笑,问“回老夫人,妾身可不敢有这样的妄心,少夫人有了李府的嫡亲长子,是整个李府为之高兴的事,妾身自然也高兴,因此精挑细选的送了一只镶南珠的鎏金钗子去以表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