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阿杏记得红了眼眶,不断的催促着宋尔莲,刚才她就看见远处已经有人朝这边来了。
宋善卷瞪了一眼阿杏,示意她不要再吵,阿杏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宋尔莲扔掉了手里剩下的银针。说“这次就便宜你了!不过,你这狐狸精的脸蛋我是断然留不得,花看了你的脸,看你还怎么去勾引男人!”
说罢掏出一把镶着南红的小匕首,挥着就朝趴在地上的霍沉烟脸上划去。
霍沉烟动弹不得,不过她知道,真的有人来救她了。
宋尔莲嘴里叫嚣着,霍沉烟只觉得耳边一道劲风吹过,接着‘叮咚’一声,是匕首掉在地上的声音。
“去救霍姑娘!”
霍沉烟只听到这样一句,有些熟悉的声音。却想不起来是谁。她只感觉整个人都在往下坠去。摇摇晃晃,又似乎是大石压胸的感觉,无法呼吸。
她心中冷笑,呵,还真是人品大爆发呢,死不了,那不管那是谁,她都会双倍奉还!最后一刻,霍沉烟终于还是失去了意识,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宋善卷坐在门廊下,正在绣着一方鸳鸯手帕。
“二小姐。你这帕子是要送给何人?”俏生生的小丫鬟阿桃坐在一边,帮她挑着线。宋善卷停下手中的动作,脸儿一红,说“还不知道呢,不过琅玕哥哥答应了要帮我寻一个好夫婿的。”
阿桃嘻嘻一笑,倒是比她家小姐大胆得多。“我家小姐思春咯~!”阿桃说完,善卷恼羞成怒,放下手中的方帕,站起来就追打阿桃。
“让你瞎胡说,让你没眼力色,看我不打死你!站住!你别跑!”两人嘻嘻哈哈的在院子你转开了。
“啊呀!”眼瞧着就要追上阿桃了。突然眼前被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光线,为了不撞上来人,善卷猛的停住脚步。
“琅玕哥哥!”她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宋琅玕为了避开她的冲撞,早已闪身到了几步开外。
“快,先弄点热水来,需要你帮忙!”宋琅玕抱着怀里的人,几步跨进了宋善卷的闺房。
善卷被宋琅玕怀里那个满身是血的人吓得白了脸。却从没见过向来云淡风轻的琅玕哥哥变得如此的紧张。
她吩咐阿桃去弄热水,再送些干净的衣衫和毛巾进房间,自己紧跟着进了房间。
“琅玕哥哥,这是怎么了?”
看着宋琅玕把怀里的血人放在自己的床上,居然没有半点嫌弃的意思。
“去,帮她换身衣衫,再看看她伤了哪里。”宋琅玕转过身。背对着她们。宋善卷从小身在深闺高阁,从没见过这种阵仗,可是宋琅玕吩咐的事情,就算是再害怕,也得去做。
宋善卷拿着手里的毛巾,沾了热水将她身上的污渍擦洗干净,原本清秀的容颜显露出来,吓得她差点尖叫。
“琅玕哥哥!这是,是沉烟!她,她怎么了?!”宋善卷的手一下就斗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宋琅玕怎么会抱着浑身是血的霍沉烟出现,但看着奄奄一息的霍沉烟,她还是乱了阵脚。
站在窗前的宋琅玕一直没有出去,也没说话,知道宋善卷帮她换完衣服,将身上所有的伤口全部上了药,大夫来把了脉,开了药,宋琅玕才吩咐宋善卷,让她先出去。
宋善卷担心的望着宋琅玕,问“琅玕哥哥,真的没事吗?”
宋琅玕的眸光停在还在昏睡的霍沉烟的脸上,依旧站在原地,负手而立。他顿了顿,说“你且去吧。”
宋善卷看着宋琅玕的背影,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退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小姐,里面不是沉烟姑娘吗?大人在里面……”阿桃虽然性子活泼,可她向来嘴上没把门,想到什么说什么,善卷心思细腻,自然知道她要说什么,待她还没说完,便掐断了她的话头。
“你闭嘴,什么都不要说,今儿就当什么都没发生知道吗?要是你将今儿发生的事情透漏出去半个字,我就撕了你的嘴!”
宋善卷向来和善,她连这等狠话都说了出来,就知道这事儿绝不是闹着玩儿的,阿桃瘪瘪嘴,立刻噤声。
房间里,宋琅玕站在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霍沉烟,又想起了玉津园。
“汝嫣,你到底在哪里?”情不自禁,他对着霍沉烟自言自语,昏睡中的沉烟,像是听到了他说话,像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轻轻的蹙起了眉头。
自被宋琅玕抓了现行以后,宋尔莲回来就足不出户。不是她不想出来,是不敢出来,一是怕遇到宋琅玕,二,是怕被另一伙去救霍沉烟的人认出自己。
“就说那贱人是狐狸精变得,看来是一点也没错!连琅玕哥哥都着了她的道儿!哼!要是再抓住她,我非要弄死她!”
不知悔改的宋尔莲生气的在屋里来来回回的渡着步子,阿杏站在墙角,只希望自己能隐身,不然自家小姐一不顺心,说不定又得拿自己出气了。
宋尔莲派出去的人来报,夏文彦还在风风火火的带人找她,李逸那边也是急红了眼睛。已经三天了,她还了无音讯。
晚上,在安碧柔的院子里,李逸垂头丧气的毫无兴致。
安碧柔看他这样为霍沉烟,心中难免吃味,便安慰李逸“公子爷,霍姨娘私自出府,还夜不归宿,就算有什么事儿,也是罪有应得,让她受点教训,也是让她长长记性,虽然没了霍沉烟,这不还有柔儿陪着公子爷吗?”
说罢,莲步轻启,风情万种的坐在他的腿上,一手搭在他的脖子上,整个人往李逸身上贴。
自从将安碧柔恢复少夫人的身份之后,虽说是物归原主,不过让他觉得对霍沉烟甚是亏欠。李逸对安碧柔,虽是青梅竹马,可因为安青山的原因远远大于他对她的感情。再加上安碧柔刁蛮跋扈的性格,更加让李逸觉得霍沉烟柔情似水,懂冷热知进退。
听安碧柔这样诋毁霍沉烟,他不满的推开安碧柔,站起身来。
“作为少夫人,院子里丢了人,还是自家姐妹,居然说出这样不知轻重的话,这就是你出身名门,大家闺秀的风范?”
李逸这样说,安碧柔当场愣住,这是李逸说出来的话?放在从前,就是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这样说自己!现在居然为了霍沉烟这样说自己!看来,就算霍沉烟无心相争,自己夫君的心也早就被她罩得死死的了!
安碧柔忍住心里的怒气,一转先前的态度,好言相劝,可此时的李逸心里只想着霍沉烟,掉头就走,气得为了李逸来,还好好打扮一番的安碧柔浑身发抖。
李逸走后,丫鬟玲珑进来,披了一件衣服在安碧柔的肩头。“少夫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玲珑向来沉静睿智。
听得玲珑这样说,安碧柔深呼吸“对,你说得对。”安碧柔佯装平静,转身,吩咐道“伺候我就寝。”
李逸走后,不顾夜深,愣是去找了夏文彦。李逸一拳砸在桌子上,咬牙说“都怪我,要是我有时间都陪陪她,她也不至于……”
“李兄也不必太过自责,你家姨娘一定吉人自有天相。”夏文彦心里倒是清楚,李逸的意思就是再说,他趁机钻了他的空子,去沾染自己的女人。李逸不过是碍于两人的交情什么都没说而已。
两人正说着,修竹匆匆来报。
“公子爷,宋府那边来人了。”
李逸和夏文彦几乎同时站起来,不约而同的问“说什么!”
“宋府那边来人说,霍姨娘无恙,只是突生恶疾,幸在宋府有好大夫,当即控制病情,稳定下来,这才差人来报。”
话是这样说,这其中却疑点重重,两人无暇思考太多,匆匆都往宋府去了。
可因为霍沉烟是女眷,歇在宋善卷内阁,两人只好在前厅。
听说李逸和夏文彦来了,宋善卷连连告诉刚刚醒来的霍沉烟,霍沉烟自然不知道这几天洛东城因为她被搅得鸡飞狗跳的事情。
霍沉烟挣扎着要起来,宋善卷拗不过,和阿桃一起,扶着霍沉烟往前厅走。
“善卷,谢谢你照顾。”霍沉烟忍着全身骨头散架般疼痛,对宋善卷说,善卷呵呵一笑,心道,要谢就谢琅玕哥哥,我可没帮上什么忙。宏共休亡。
不过这话也只在心里说说也就罢了,可不敢告诉霍沉烟,宋琅玕可是一再交代了的,不能告诉她自己来过。
“善卷,你真的不知道是谁把我送回来的?”之前她就问了好几次是谁救了自己,可善卷一口咬定,说有个担柴的人发现她倒在宋府侧门口,而他正好见过她从这里出去,便以为她是宋府的熟人,这才通知了宋府的人。
宋善卷眼睛睁得溜圆,盯着霍沉烟,以表示自己没有撒谎。她一字一顿的说“沉烟姑娘,小的真的不知道是谁把你送回来,连那个担柴的人也是换了人的,下次还来不来就不知道了。”
被宋善卷滑稽的模样逗的噗嗤一笑,说话间,几人已经到了前厅后门边。
“哎呦,这是谁啊!?这不是霍姨娘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光从声音里就能听出其为人尖酸刻薄。
宋尔莲带着阿杏出现在几人面前,挡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