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过后,费儿的日子倒也是过的清闲,裴然偶尔来来,倒也是规规矩矩的,只和她聊聊话,便离开了。
每次,费儿都在寻着时机与他提金华宫的事,可瞧着他的脸色,她也硬是把话给憋了回去。
罢了,罢了,她的身世她自己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
她又何须再去为此事困扰不已?
裴然一走,整个金华宫便会变得异常安静。
闲来无事,她又将裴然送到她宫里的书翻出来看看,看罢,又拿起笔来,认认真真的练练字。
不过,这番做了,日子倒也是过的很快,而她的心也是很是平淡。
趁着空闲的时候,她也常常在想夏侯霖,有时候,实在是念想,便拿出纸笔,一张一张的书写着夏侯霖的名字。
仿佛,可以通过这般做看到夏侯霖一样。
香巧拨弄了几下香炉,叹了一口气,转首望费儿,道,“娘娘,又没香了,我得去拿点来,娘娘,要不要换个香味的?”
费儿抬眸望香巧,摇了摇头,“就这个吧,不用麻烦。”
已然是熟悉了一个香味,现下又去换另一种,就意味着又要去熟悉另一种。
“恩。”香巧点了点头,径直外出去取香。
费儿收回目光,兀自的挑选着桌案上的书,想要寻上一般来打发时间。
“贱人,你给我出来,贱人!”一声歇斯底里的高吼声突的响起在整个金华宫内。
费儿正在挑选着书籍的手,忽的顿住,愣愣的抬眸望向珠帘处。
一阵珠帘‘当当当’的撞击声音响起,护住肚子的太后便跨了进来。
“太后,你找我有何事?”费儿淡淡的开口。看着太后来势汹汹的模样,也自是不想与她多谈。
“呵呵!”太后冷笑,见费儿岿然不动的站立在一旁,不由的一阵愤怒,“大胆,见了哀家,还不快出来行李,皇上的宠妃又如何,在这个后宫,还是我最大!”
费儿不想和她多缠。起身缓缓的踱步到她的身前。
心里对她本就存着的恨意,忽的被她那副嘴脸给激发了出来。
本来,那日。裴然问她将如何处理太后,她念着太后本身也只是一个可怜女人罢了,也不愿与她追究,想着让太后自己忍受裴然施于她的沧桑,可不曾想妾不可为。经历了这么多事,她依旧是那般的嚣张。
看来,裴然给太后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费儿缓缓站定,淡淡的望着太后,轻声道,“如果。我是你,我会规规矩矩的回我的仁寿宫,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完完整整的保护好自己。”
太后双眸喷火,挥手便欲向费儿的脸颊招呼过来。
费儿的面上闪过一丝怒容,正要伸手去抓太后的手,却不曾想另外一只手忽的伸了出来,直接将太后的手抓住了。
转眸。费儿对上了周公公一脸焦急的目光,心下闪过一丝了然。徐徐的转过身去,不再看太后。
“太后,我们快走吧,皇上若是看到你偷跑出来了,还不知道要如何惩罚我们。”周公公的嗓音中透着心焦。
费儿闭了闭眼睛,暗叹周公公竟是到了现在都还这般的关心太后,想来平日里太后对周公公也是坏不到哪儿去的。
如果,我是太后,我还真的听周公公的话,现下多在这里停留片刻,便多了一刻的危险。
“滚!你个狗奴才,谁说你的主子,你竟敢帮着那个狐狸精说话!”太后用力的挥手想要将周公公挥开。
“娘娘,现今比不得往日了啊,奴才这般,也都是为了娘娘好啊。”周公公带着哭丧的声音向此时愤怒的已然没有个头脑的太后诉说着衷肠。
“哪里容的你这个狗奴才说话!”太后本就是气急,哪里还听得进周公公的话,只是一味的挣扎着,奋力的想要甩开周公公的手。
周公公有些痛心,依旧是不放开太后,哀声道,“娘娘,奴才是狗奴才,奴才什么也不盼了,只盼着娘娘能够随奴才回去,只盼着娘娘能平平安安的过完这后半生的日子。”
“你们都给我闭嘴!”听着他们的对话,她的心忽的闪过了一丝烦躁。
转身,费儿冷冷的望向了他们主仆二人,想当初,他们狼狈为奸害了多少人,可依旧是能平平安安的活到现在,这不过都是因为她惜太后与她同为女人,故才想要给机会,让她自己好好参透。
哪曾想,太后的悟性竟是这么差,差到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
太后被费儿这么一吼,更是怒从心生,拼了命的挣扎着,口中却是不断的骂嚷嚷道,“你个贱人,你何德何能,竟让他对你那么好,先是偏袒你,处处护着你,在就是将金华宫送与你,现在又要封你为后了,你个贱人,你和曾替他做过什么事,你凭什么得到他的一切!”
费儿双目微凛,没曾想到裴然到现在还想着要封她为后的事情,她那日不是向他说好了,她不为后的,他此番,又是在做什么?
听着太后又一轮的骂嚷,费儿收回了脑里的思绪,冷冷的望向了太后,“你说够了没有?”
太后从没被人这般对待过,何况费儿只是一个妃子,按理数来说,这般对太后说话,也很是不尊重的。
故太后的面色顿时又怒又气,高声吼道,“凭什么,凭什么,你根本就没为他做过什么,而我确是为他做了那么多,就连我的亲身女儿,也是被我就这么给断送了幸福的,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费儿听了她这番话,心更死怒然,冷冷的笑了起来,“呵呵,你觉得你为他做了很多?恩?”
太后忘了挣扎,嘴叫的骂嚷也是停了下来。
“呵呵福星嫁到。”费儿又是一阵冷笑,笑罢,方才抬眸望向太后,道,“任意杀害他的妃子,让他做你的男宠,这便是你对他做的一切?可笑,真是可笑!”
“你胡说!”太后更加的癫狂。
“我胡说?”费儿想到了湘君的死,更是怒不可遏,“我不想去管你和裴然的事,就说说湘君吧,我和你无怨无仇,你竟这般的夺了我的性命,你这样做,置你的良心于何地,你可知道,那日湘君正要随我去见她的娘亲,你可知道,她和她的娘亲,分开了有多久,你可知道,就因为你的自私,就这么生生的掐断了一个母亲和一个女儿的重逢机会!”
费儿的声音带着颤抖,胸口也是因为愤怒而不停的起伏着。
这样的女人,错到了这个地步还不知道悔改!
“呵!”太后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面上挂起了一丝因为杀戮而产生的兴奋,“区区一条贱命,又有何足惜,在这后宫里所死的人中,比她高贵,比她有有地位的人多那儿去了,要真论到不值,也轮不到她!”
“你!”太后竟是这般的死不悔改!
“我?我怎么了,在这后宫里,哀家才是主宰者,哀家想让她们活一日,她们就绝对活不过两日,这么简单的道理你竟然不知道?”太后带着一丝得意的逼问着费儿。
费儿看着太后那副可憎的模样,她更加火大,冷冷的像太后逼近,嗤道,“呵呵,太后娘娘,你说的应该是往日里吧,可惜啊,可惜,今日不同往日了,你再也不敢像往日那般为非作歹了。”
“你胡说!”太后瞪大了眼睛,但费儿却能从其中看到一丝恐惧。
继续逼近太后,费儿冷笑,“胡说?”
太后横眉怒目,伸出另外一只手就要向费儿袭来,嘴里还大声吼着,“你这个贱人,她要杀了你。”
可惜,她刚伸出手,她的手就被急急赶来的裴然紧紧的抓在了手里。
抬眸,费儿望向裴然,带着一些诧异的望向他额处泌出的一丝冷汗,没想到他竟是这么急的赶回来的。
“谁是贱人,你想杀谁?”裴然大力的甩开了太后的手,那目光杀意尽显。
“太后娘娘。”周公公惊唤一声,连忙用力的稳住太后偏偏欲坠的身体。
“没事吧。”裴然转眸望费儿,眼神是极其的担忧。
费儿抿着唇摇了摇头,因为湘君的事,脸色再也好不到哪儿去。
待太后稳住了脚步,她复又怒瞪了费儿一眼,那眼睛,竟瞪的像是要将眼珠子蹦出来了一般,转眸,太后带着一种又怨又爱的神色,纠结的望向了裴然。
“你刚刚说谁是贱人?”裴然冷着脸再次重问。
太后被裴然面上的冷意怔了一下,转眸望向费儿,目光又恢复了阴狠,“贱人,你会不得好死的!”
裴然眸中血光一闪,挥手,狠狠的扇了太后一个耳光,那响声贯彻了整个金华宫,只听的周公公担忧的一声唤声,太后的面上就显现了五个很是红重巴掌印。
“你打我,你竟敢打我?”太后捂着又烧又痛的面颊,带着一丝质问的语气呵问着裴然。
裴然冷笑,嘴角轻扬,“打你又何妨。”
“就是为了她,就是为了那个贱人你竟打我!”太后的语调倒像极了那些侯门怨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