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太后满脸带笑的侧首望向裴然,像是小女人撒娇一般的道,“你说我怕过你吗?”
费儿一阵寒战,大声道,“够了,够了,太后,你置先皇与何地?你置齐国的国体于何地?你这般的荒淫后宫,你这般的对待一代帝王,先王若是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费儿由于怒极,便爆发了出来,因为,太后这般的乒裴然,她很是不甘。
裴然虽曾经居于冷宫,成为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可他毕竟是先皇的亲骨肉啊,太后怎么能这般的对待裴然。
“呵呵,先皇?”太后脸上的笑意退了下去,凝向她的脸,淡淡的道,“除了哀家的男人和哀家的地位,别人哀家管不了。”
费儿有一种崩溃的感觉,恍惚中,似乎看到的不是太后保养的及其丰润的身影,而是一团团冒着恶臭的丑陋**。
当下,她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因为,她知道,即便是她怎么开口,太后依旧是听不进去的。
因为太后早已被这个丑陋的皇宫浸染,早已变得和这个皇宫一般丑陋了。
“母后,别说了。”裴然终于开口说话了,可是费儿听出了其中带着的隐忍之意。
“母后?”太后蹙着眉,不可置信的望着裴然,尖声道,“你怎么能叫我母后,以前我将你带出冷宫的时候,我是这么说的,不准叫我母后!”
裴然垂头,不做反抗,拉着太后的手,低低的道,“别说了,我们回去吧。”
“呵!哪儿有那么容易的事。我告诉你,今天这个女人必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太后的脸上泛起了一抹兴奋之色,好似对于接下来将要进行的杀戮感到了无比的愉悦。
费儿的心里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很是戒备的望向了太后。
裴然猝的转首望向了太后,面上的隐忍有过一丝的动摇,冷冷的道,“你答应过我,绝不动我的妃子的!”
太后迎上了他带和一些冷意的眸光,微微一窒,好似有些黯然。
缓缓的。费儿又笑了出来,伸出食指很是暧昧的放在了裴然的唇上,软言轻语道。“别说话,她不是你的妃子,更不是你的女人,你的女人只有我一个,你明白吗?”
费儿的心里一阵冷意。此时的太后,真的很像一个疯子,一个没有理智只有疯狂**的疯子。
裴然的眼眸里飞快的闪过了一丝恨意,用力的抓开了太后压在他唇上的食指,陈述道,“她是我的徐贵妃。我亲手所封的徐贵妃,谁说她不是我的女人,她一辈子都是!”
太后面上一沉。冷冷的望向了裴然,“我说她不是,她就一定不是!”
“她是,她一辈子都是我的女人!”裴然固执,这是第一次他在太后的面前不顾一切的执意要坚持自己的想法。
他的声音带着重重的语气逼婚。连他自己也不曾知道,他这话到底是说给他自己听。还是屋子剩余的两个女人听的。
费儿愣愣的望着他们,不知道给如何言语。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提示裴然,他不能再激动,不能再激动,因为,得罪了太后,对她们都是没有好处的。
“哈哈哈哈哈”太后原本阴沉沉的脸上瞬间浮现了一丝爆笑,她转首,冲湘妃阁外大声的吼道,“来人,快来人!”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音响起,周公公带着一批侍卫走了慌慌忙忙的走了进来,很是惶恐,担忧太后就此大发脾气。
太后指着身侧的裴然,大声道,“让人把皇上拉住,皇上整日缠绵于湘妃阁中,早晚有一日会荒废朝政的,赶在他荒废朝政之前,哀家得替他清理清理后宫。”
周公公得令,有些犹豫的望向了裴然,目光最后在迎上了太后凌冽的目光后,微微的一窒,忙命人将裴然密密实实的围了起来。
“你们敢!”裴然厉声大呼,惊的那些士兵畏畏缩缩的退在了一旁。
“哀家说的话,你们也敢违抗?”太后威慑的目光直直的扫向了畏缩不前的众士兵。
众士兵陷入两难,其中一个士兵一阵畏惧,带头向裴然走去,其余的士兵面面相觑,一阵鼓气,纷纷的向裴然冲去。
裴然被他们严严实实的围了起来,心里那份被太后长期压住的屈辱更甚,额上青筋暴起,冷冷的望向太后,想要从她手上夺权的心越加的急切。
“瞧见了吗?这个后宫,我才是真正的主人。”太后冷笑着望向费儿,涂满了红色蔻丹的手挥向了一侧的周公公,冷冷的道,“拿断肠散来。”
费儿瞪大了眼睛,也顾不得去看周公公。
满脑子依旧回响着太后的话语,断肠散,断肠散.
世间无解的剧毒,唇角带上了一抹凄凉笑意,看来,今日,她定是要命逝黄泉的。
可是她不甘心,她不想就这么死了。
对于明天,她还是有所期待的。
毕竟在这冷冷清清的皇宫外,还有着一个人,他在等着她,他在盼着她。
扬鞭策马的生活,炊烟袅袅的惬意,儿女成群的甜蜜,无不吸引着她。
“不,不要,你不能杀她,不。”
裴然带着狂吼的声音传入了费儿的耳中,费儿抬眸凝向了裴然,心也渐渐的开始沉落。
此时他的脸上正带着紧张和不安,焦虑的目光反复的回旋在她和太后之间。
费儿恍然似乎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抹急切,可是她却在也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恐惧,因为她怕自己开口便说出了求生的话来,因为,她不想让裴然更加的担心。
一股浓浓的药味传入了她的鼻中,她抬眸,只见周公公端着一个琉璃碗走了进来。
太后凝了周公公手里的琉璃碗一眼,复又转眸望向了裴然,带着劝慰的轻声道,“会很快的,你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她就不在了,不在了,哈哈哈哈。”
“若是你敢杀她,我定是不会饶你的!”裴然狠狠的望向了太后,这是他第一次在太后的面前放狠话,也是第一次这般明目张胆的反抗重生之炮灰逆袭。
费儿闭着眼睛,听着耳畔太后渐渐缓和下来的暴笑声,脑子里则是回响着裴然说过的话语。
他说今天真好,太后终于将金踊于他手里了,直到现在,她依旧能从他的身上感触到他对她说那些话语之时,心里带着的期盼。
她的皇兄一定是被太后乒久了,对于独自掌权的期待也是越加的浓重了吧。
慢慢的,费儿的心里对于太后的恨意更加的浓重,就是这个女人,她剥夺了皇兄的一切!
“好了,周公公,别磨蹭,快将断肠散送于我们的贵妃娘娘,曾经的徐太医,不是说徐太医医术高明吗?我们现在就看看,她喝了这碗断肠散,还能救的了,还是救不了!”
费儿猛的睁开眼来,便对上了周公公带着惊诧的眸光。
周公公的望着她的脸颊,步子也是停在了远处,竟挪动不开半分。
太后见周公公不动,面上闪过一丝怒意。
周公公回神,惶恐的端着手里的药碗向她走来,而眼睛却是不敢对上她的眸光。
费儿看见了他的手在颤抖,一阵好笑,记得,刚入宫那会儿,他也曾奉太后的命将一碗带着毒药的莲子汤交付于她手中。
遥记得,当日,他还是那般的仗势欺人,可如今,他难道是开始怕了?
费儿有些不解的望向他,一种兜兜转转又转回来的苦涩袭上了她的心间。
“喝了吧。”周公公埋头不敢看费儿,径直的把断肠散送到了费儿的面前,那模样,一点也没了当初的那番嘴脸。
“呵呵。”费儿笑着接过周公公递过来的那碗药液,笑的很是苦涩,真的就这么就走了吗?
她还没和三哥说一声再见,她还没有见三哥最后一面。
她的那个傻子三哥,是不是见不到她,便会就那样的等她一辈子。
如果,她就这么走了,他会不会等到头发白尽,都不曾后悔。
她心里痛苦,握着药碗边缘的手也渐渐的紧了起来,如果可以,她真像扔掉手里的碗,将它狠狠的杂碎,然后急奔出宫去寻那个让她心痛的傻子。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
太后不会放过她,而裴然也会被连着受累。
毕竟,他才刚刚从太后的手里得到了一些权力,一统齐国的翅膀都还没长硬,她怎么能就这么让他功亏一篑。
不,她不能。
手紧紧的压在了碗的边缘,费儿带着怒意的睁眸望了太后一眼。
这个女人,权倾朝野,祸国祸民,她才是真正的祸国妖后!
如果可以,她真想等着裴然将她从高高的位置上落下来,如果可以,她真想看着太后一天一天的凄凉活下去。
最好是能让太后过过低层的生活,让她体味一下处处被人欺凌的感觉。
到时候,她在去问问太后,她可否对以前的害过的那些活在底层的人感到了一丝的愧疚。
可是,她终究是没有机会看着那天的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