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能对夏侯将军那一席人放松界限,毕竟,他们才是那种真正的野心家。
裴然有些诧色的望向费儿,费儿明白他的意思是说她刚才还那般冷冷的,现在就一缓刚才的冷意了。
撇撇嘴,她很是不在意。
“你说该如何做?”裴然反过来问她。
从初认识她起,他便知晓,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子。
而此时,他凝着她的眼神也是充满着探视,绝不是那种随便问问的模样。
费儿很确定,他是真的想要听听她的意见。
“反正重心不能放在对待太后上,你要知道,太后本就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对女人,你要用男人的方式,采瘸柔政策。”说到此,费儿忽的止住了,因为,她发觉裴然看她的眼光泛着异样。
“那你说,该怎样的怀柔法,嗯?”裴然的嗓音也些沙哑,看着她的眸光也是越加的异然。
费儿有些不自在的撇开脸去不再看他,哆嗦着唇角,支支吾吾的道,“什,什么怀柔法,这不是你们男人最熟透的吗?”
这个,他反而来问她,她有些怀疑,他是故意为之的。
“呵呵,这还真是没试过,你可以说说看看。”裴然唇角泛起了一丝笑意,竟和方才在宫外的阴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费儿噎住,迎上他的眸光种一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心下气恼,她掐断了他故意的问话,道,“你的重点是放在将军府的人身上,而不是对付一个女人身上,我想。你对付女人,应该有自己的一套了吧,你这又何必捉弄我。”
裴然的面色有些不悦,似是不喜欢她口里那般形容他。
费儿不在意的继续说道,“好了,说说将军府的人吧,你何不借助此次裴玑和夏侯将军的事,让太后对夏侯将军产生嫌隙,让他们两个强手相斗,岂不是更好。”
裴然有些诧异的望向她。“还真没看出来,你也是有心机的人。”
费儿笑,“说到心机我还真是比不上皇上了。恐怕我说这些之前,皇上也是早就想到过了的吧,我说这些也是无非想要再提醒提醒你。”
姑且不谈瘟疫之事,花楼之事,就单是说说他与太后的周旋也是可以看出的。
裴然不语。费儿却是担心他会伤害到裴玑,便试探性的开口道,“那.你准备如何处理裴玑,就真的就这么困她一辈子?”
裴然面上的表情阴暗,想起以前在宫里,裴玑便仗着太后的势力处处都是与他争斗终极农民工。言语上还是一点都没有一丝尊重,反是一句一句的贱骨头的否此着他,这样的人。留着对他而言,便是一种折磨。
想着这些年,自己对裴玑一忍再忍,也是置自己的尊严于地,他又怎么可能就此放过她?
裴玑。早晚,都得杀!
费儿看着他沉着脸不说话。有些担心的道,“难道,你真的想要就此囚禁她?”
裴然冷哼,“囚禁还算好的了。”
想着当初,他初一从冷宫里出来之时,裴玑便迎着众宫娥太监戏耍他,后来,他为了忍辱偷生,成了太后的男宠,裴玑也总是当着众人的面,口无遮拦的数落着他身份的卑贱。
长久积累下的恨意,怎么能让他一夕之间便忘的无影无踪?
“你!”费儿恍然一震,忽的从裴然的眼里看到了一股杀意,不由得,心更是担忧,急道,“别,毕竟她也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这样。”
费儿知道他现在不想杀裴玑是碍于太后,但日后,太后垮了,他会不会?
费儿心里恐惧,总觉得对裴玑有着另外一种感情,总觉得当初央求着她陪她去散步的皇家女子才是真正的她。
虽然是有点奇怪自己为什么下意识的想要护住裴玑,可想到裴玑是自己的姐姐,费儿也是兀自的觉得安心了一些。
费儿抬头望裴然,却见他的瞳孔不断的收缩又放开,狠狠的咬着牙道,“我的妹妹就只有一个,那年,自从在冷宫里消失后,便再也没有了。”
费儿心一痛,莫名的,她感到了他的身上散发出了一股仇恨的情绪。
正要开口,却见晚妤领着一帮子端着膳食的宫娥走了进来。
“皇上,娘娘,可以用膳了。”晚妤站立在裴然的身前行礼。
“恩。”裴然应力一声,径直的站起身来,手被子身后,缓缓的向镀金大圆桌上走去。
费儿有些郁郁的,迎上晚妤投射过来的关心目光,费儿冲她和煦的笑了笑,缓缓的跟着裴然走去。
待坐下来之时,裴然已然开始夹菜了。
费儿有些郁闷的望着他,见他一言不发的用着膳,也是自知这样看着他很是无聊,便索性拿起筷子,当他不存在的开动了起来。
用膳后,裴然优雅的擦了擦嘴角,径直的起身往外离去。
费儿猜想着他是欲要往太后那儿赶,也不开言,径直的端起碗来,愤愤的扒着碗里的饭。
晚妤走上前来,有些担心的开口,“娘娘,可是生皇上气了?”
费儿抬眸看她,厌厌的放下手里的碗,狠着牙劲的嚼着嘴里的饭粒,头还一味的冲晚妤重重的点着。
晚妤垂首,面色好像很是为难,或是在想着什么,在纠结了良久方才开口道,“其实,皇上很苦。”
费儿黯然,裴然苦,她又是如何不知,那些年在冷宫的生活,即便他再装的坚强,也是不能遮掩他初初之时的恐惧和软弱的。
而这些事也不全全怪裴玑啊,虽然裴玑盛气凌人,处处都不知退让,可是裴然早年所受的苦也是和裴玑无关的啊。
唯一的关联便是裴玑自小便针对这裴然,而这也无疑是更加的加重了裴然的苦替父从军:腹黑中校惹不得。
那她是不是不该那么的纠结裴然对于裴玑的处置,因为即便是纠结了也没有用处的,裴然恨裴玑,那是一种到了骨子里的恨意,即便自己如何努力,裴然的心中也不会忽然就没了那份恨意。
可她相信,任何事都是有转机的,现下的裴然虽那番肯定的想要杀裴玑,但事情还没有到关键时刻,便不能轻易定夺。
更何况裴玑本就是要和亲的。
即便现下裴然是如何打算处置裴玑,可是最后也不一定会是真正那般处置啊。
“那娘娘可以莫要生他的气了吗?”晚妤带着恳求的声音传来。
费儿一扫刚才的郁结,笑着点头,“晚妤,待裴然心情好些,我便向他讨来香巧。”
可她的心里则并无疑惑,不曾想到,这后宫当中还有一个宫娥会这般的袒护着裴然,想来裴然往日里对宫娥也是不薄,不然,哪儿会有人这般的偏袒着他。
晚妤感动,‘嘭’的一声跪倒在她的面前,含着哭噎的唤道“娘娘。”
晚妤的呼唤声,震了震费儿的心,费儿急忙伸手把她从地上用力的拽了起来,微微带着懊恼的斥道,“我早说过,在我这儿,便要忘记别处的规矩,我可是最看不惯那些破规矩的。”
瞧着这情形,也不知道蝶媚在琉璃阁里是如何管人的,想来,也是严厉的紧。
晚妤笑着点头,眸光伴泪,很是感动。
她常年呆在这深宫当中,倒是第一次看到有这么好的人,遇到这样的好人,是她一辈子的幸运。
“呵呵。”费儿勾了勾唇角,这个小妮子,总是那般守礼,步步小心谨慎,看来小时候,还是受过很多苦的啊。
费儿伸手去抹她眼角滑下的一滴泪水,笑道,“你若是真的打心眼里感谢我啊,那你现在就放放心心的呆在我的身边,整日里也别是那么提心吊胆的。”
晚妤垂首,点了点头。
费儿笑着望向晚妤,却只能见着她黑幽幽的发髻。华灯初上,费儿解开衣带,缓缓的走进浴池当中,记得,第一次来这浴池之时,还是和湘君来的,只是,现如今,也早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想起湘君,费儿便想起了以前和她一起的笑闹生活,眼角微涩,脑间也是传来了一阵晕乎乎的感觉。
费儿昏昏欲睡的躺趴在浴池边上,思绪陷入了一片混沌当中。
忽的窗帘处穿来一阵响动,接着一个身着华服的人从窗栏处翻了进来。
费儿扯着嗓子正欲尖叫,却被那人伸手一点,她顿时再也说不出话来,身子也是一阵酥软,更是使不上力来。
她瞪大了眸光,脑子里想过来很多种可能性:采花贼?太后的人?将军府的人?
可当慕卿的身影闪在她面前之时,她却是微微一惊,费儿并未曾想到过是他。慕卿一向待她如知己,对她也是一向温和有礼,而她也是一向都很尊敬他,待他如知音。
此番,再次相见,竟是这般的场景,她有些蒙了。
上一次在相思湖畔见面的时候,她也并未曾见到过慕卿有这般的奇怪啊。瞪着双眸,费儿迎上了慕卿含着怒气的眼眸,微微一怔。
费儿不知道她何时得罪了他,想要开口问他,却是口不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