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费儿的猜测是正确的。
蝶媚却是没有心思来学她,而裴然交给她的任务也是失败了。
细细一听,方知蝶媚还未见到夏侯霖便被夏侯桀给抓住了。
费儿不曾想到夏侯桀这么熟悉她,也更是没有想到第二日,夏侯桀竟亲自把蝶媚送回了宫里。
裴然当时也被吓了一跳,毕竟,他也是不曾想到夏侯桀竟是知道蝶媚身份的终极农民工。
费儿躲在一侧,看着夏侯桀把人送还回来,复又恭敬的道退。
“人走了,还不出来?”裴然的声音传来,唤回了费儿的思绪。
费儿凝神,缓缓走了出来。
裴然冷冷的望向蝶媚,一言不发。
这个女人总是在他的面前装,原本,他是想着她还有着利用价值,方才迟迟没有动她,可是,现下,他还要好好的想想,究竟这个女人是该留还是不该留!
蝶媚低垂着头,神色惊惧,见着费儿从一旁踱了过来,她的眼眸里是飞快的将闪烁过的不甘掩饰了下去,毕竟,虽然她确实是从头到尾都是在扮演着那个女人,可是,眼前,这个女人有着比她高上很多的权利,在这个时候,若是能够保住性命,将来,再向那个女人讨回来也是不迟的。
此时,她心里的恨意兼并着慢慢的惧意是全全的袭上了她的心间。
费儿踱到他们面前,转首对一旁的李公公道,“公公,还劳烦你把皇后娘娘送回琉璃殿。”
她虽是没有直面蝶媚,却还是感觉到了蝶媚看着她的目光带着嫉意。
裴然转眸望向了她,很是困惑,因为。费儿虽然是没有和他说过什么,可是,一直以来,他的人都是会向他汇报着情况的,所以,他自然也是知晓了碟媚在费儿面前的种种趾高气扬!
犹豫间,裴然见费儿冲他点头,只得大手一挥,示意蝶媚退下。
既然,她要放过碟媚。他也是不想抗拒她的意愿的!
蝶媚走的很慢,时不时的转头去望身后的费儿和裴然。
有那么一瞬,蝶媚忽然有一种怨恨升起:为什么。出身一定要决定命的贵贱!
费儿转首,对上了蝶媚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待回神之时,蝶媚已然消失在了她的是线里。
“你想说什么?”裴然望向了费儿。
费儿抿着唇。扯着嘴角道,“这次,蝶媚行动的失败,会不会让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受到阻碍?”
裴然默无声息的点了点头。
这番,原本是想着让碟媚去搅乱夏侯家的军心的,可是。裴然万万没有想到,让碟媚去反而是给他们提了一个醒!
费儿有些紧张,担心将军府的人。果真利用这个机会来夺取了裴然的皇位。
可是,她细细一想,却又是怨自己多想了,因为,算算时间。这个时候,还不是上世裴然亡国之时。
她该不该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裴然听了又会不会同意?
犹豫半响,她终是道,“皇上,就让我来转移将军府的视线吧,我答应过你,不会离开,便是不会离开,你还担心什么?”
裴然拧眉望她,依旧是决绝的摇了头,道,“我也说过,我不会答应的,好了,你先回去,我还要到太后那儿去一趟。”
他是如何都不会冒那个险的,好不容易将她禁在了他的身边,她如何舍得就此让有着失去她的可能性的事情发生?
费儿有些失落,原本,她就是想着帮着他的,可是,他总是固执的坚持他自己的方针。
虽然不乐意,可她终究是点了点头,退了出去替父从军:腹黑中校惹不得。
金颤颤的宫廷因为一炒将爆发的宫变显得极其的阴暗。
费儿走在看似风平浪静的回廊上,心止不住的跳。
她深知自己留下来的原因,可是,有时候,终究难免会有些动摇。
她该不该放下一切,她该不该再回去,听听夏侯霖的解释,她该不该,到底该不该。
“费儿,快跟我走。”一阵风随着声音传入了她的感官当中。
费儿的手腕一紧,宫少拽着她便飞过了一个墙头。
费儿拍打着他,呵让他放她下来。
宫少愣愣的转眸望她,果真把她放了下来。
看出了他面上的沉重之色,费儿蹙眉问道,“出了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么慌张?”
“费儿,我刚刚从太后的寝宫回来,无意间听得公主和夏侯将军的谈话,他们欲要举兵谋反,这个地方确实不能呆了,跟我走好不好,跟我走!”宫少有些激动。
一阵冷意袭上了她的心间,裴玑最后果真是没有听了她的话。
费儿固执的摇了摇头,“我不能,我说过,我留在这宫里是有原因的。”
宫少面上慌乱,很是焦急,但见她依旧是雷打不动的模样,有些怔了。
纠结半响,终是道,“那费儿,就怪不得我了。”
费儿恍然一惊,不知道他这是要做甚,只觉得脖颈处一痛,她便失去了意识。
模糊之中,她的脚又像方才宫少抱她跨墙之时那般腾空了。
宫少转向她,一手轻轻的抚过她的脸颊,痛道,“原谅我,我只是不想让你置身于危险之中,出宫后,我便不在逼迫你,不再!”
待费儿醒来的时候,已然是夕阳落下之时。
她揉着眼睛从床榻上坐起,脑间竟是昏迷前的那些场景。
想起宫少的话,她暗呼一声不好,忙从床上跳下来,穿鞋往外跑去。
熟悉的环境让她有些怔愣,她愣然的望着熟悉的宫府,步子慢慢的加快。
宫少果真带她出宫了?她现在在宫府?
费儿有些惊讶,却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站住!”
她顿住步子,只觉得一柄冒着寒气的剑抵在了她的脖颈处。
顺着那射着寒光的剑锋,她缓缓向拿剑的人,却对上了一双蓝褐色的眼睛。
“拉多。”费儿怔怔的唤出了少年的名字。
拉多冷冷的望着她,剑往她的脖颈上移开,“你最好规矩点,刀剑无眼!”
费儿的身体抖了抖,想起那些在洪都的日子,她就不寒而栗。
这个少年,费儿直觉的感到害怕。
诺诺开口,她道,“她要出去!?
“出去?”少年嗤笑,“对不起,少主吩咐了要好好照看着你,我怎么能让没有养好身体的你四处乱走?”
费儿气急,指着他手里的剑,喝问道,“这便是你照顾人的方式?”
拉多面上依旧是冷意,不答。
费儿自讨没趣,正要回头,却见宫少走了过来。
“醒了,脖颈上还痛不痛?”宫少笑着问道。
她立在原地,微微开口,“我要离开。”
宫少面上的笑意僵住,“你要去哪儿?”
费儿的眼神闪了闪,不无心虚的道,“相府,我要回去。”
“呵呵,”宫少柔和一笑,“原来是想回去看相爷了,前些日子,我让你跟我回来,你还不应,怎么现在想相爷了?”
“对,我想爹爹了。”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宫少应该没有理由不放她走了吧。
“呵呵,这事好办,过了明日,我便带你回府,这些天,将军府的人看守的很严,她进去也不方便,过来明日,只要过了明日,你就可以回去了,费儿,等等可好。”此时的宫少笑的真像一个笑面虎。
他明着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可实地里却是在拒绝她的要求。
他之所以打着明日的主意,应该是盘算着明日过后,宫里便发生了宫变了吧。
到时候,成王败寇,一切局势都会改变。
可是,这是她必须去阻止的,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兄亡国,所以,她不能留下,不能!
摇头,费儿的眼眸里溢满了倔强,“我要回去,我现在就要回去。”
宫少的脸色变了,有些苦涩的开口,“费儿,你何时才能顺从我的话一次,那皇.宫阴谋密布,情势也是瞬息万变,本就不是人能呆的,你又何苦要那般牵挂,听我的,好不好,费儿,听我的,听宫大哥的,留下来,留下来。”
费儿心知宫少是关心她,可是她却是不能放下裴然,有些艰难,她倔强的摇了摇头。
宫少垂下了头,眼里布满了失望。
“拉多,好好照顾好费儿,我去布庄打理打理生意。”宫少垂着头离去。
“宫大哥,等等。”费儿伸手想要去拉宫少,却被拉多一拽,整个人像货物一般的被他扛在了肩上。
费儿顿时屁股向上,头和脚都是向下。
“放开我,放开我。”费儿用力的拍打着拉多的后背。
拉多看都不看她一眼,飞快的往她出来之时的那个屋子奔去。
费儿被他背着,一阵颠簸,胃里的东西也险些吐出来。
拉多走进屋子,径直把她往地上一甩,冷冷的望着她道,“老老实实的待着,我们北番人可不会怜香惜玉。”
费儿被他硬是摔在了地上,顿时脑子里直冒金星,可,却是模模糊糊的听到了拉多说北番人。
下意识的,她想到了在军帐中那个和拉多长得一模一样的北番敌军,可是,她还要想什么之时,脑子已然是被身体上的痛意弄得一片混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