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太后过于用力,太后竟直直的倾身把费儿往地下压去。
“母后,可是有哪里不舒服?”裴然的声音响起在宫殿内。
费儿抱着胸,猝然抬眸就对上了裴然怔愣的目光。
“哎呦,徐太医,你何必这么着急,皇上看见了多不好。”太后嗲嗲的声音让本就冷沉的氛围变成一片僵局。
费儿瞠目结舌的转首望向太后,脑子也瞬间停止了转动仙神易。
太后到底是想要做什么?难道,她就是看自己不顺眼,想要当着裴然的面假装和自己偷情,然后让裴然把自己抓出去砍了?
可,如果真这样,太后就不怕自己也被裴然抓去冷宫吗?
难道,太后本就不怕裴然知道她偷情的事情,还是其他原因?
想起昨日,她和裴然撞见太后偷情的时候,裴然的脸上竟没有一丝诧异,相反,他是那么的坦然无比。
这,是不是说明了裴然早就知道太后不检点的事情了,亦或者是太后也知道裴然知道那些事情,所以,她仗着裴然对她的宽容变得更加的有恃无恐。
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母后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就这么给摔着了。”头顶响起了裴然的声音。
费儿本就怔愣的表情陷入了一片哑然中,她敢确信,裴然方才明明就听见了太后的发嗲声。
可他为何要曲解太后的意思,难道是他也不知道如何处理,竟选择了躲避的方案。
可这样,便不像是她认识的裴然了。
裴然关心无比的扶起同样哑然的太后,伸手复又去拉她。
费儿木然的被裴然拉起,正不知该如何反应,却忽然被裴然紧紧的抓住了双手。
这哪儿跟哪儿?费儿郁闷无比的望向裴然。忽然觉得这个后宫,还真不适合她这种重生于农妇家庭的前世贵妃生存了。
裴然抓着费儿的手,用力的摇动了一番,激动道,“徐爱卿,多愧了你舍身为母后当垫背,不然母后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有段担心。”
费儿傻眼,方才的景象竟可以被裴然曲解成这个模样。
心里渐渐涌起了一抹想笑的冲动,她从不知。她这从小受苦受难的皇兄竟还可以可爱到这个模样。
“皇上。”太后叫住裴然,正要说话,却听裴然道。“母后,你什么也不用说了,儿臣明白,儿臣定会重重的赏赐费爱卿。”
太后急了,道。“皇上,我想说。”
“我知道。”裴然再次打断了太后,笑道,“母后,儿臣定会感恩于徐爱卿,此后。赏赐太监宫女二十来人,良田千亩,美女十人。”
“美。美女。”费儿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向裴然。
如果此刻太后不在,她一定要伸手摸摸裴然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发烧了。
“皇上。”太后张嘴欲言。
“母后。”裴然再次打断了太后,道。“儿臣知道,母后方才受惊不小,需要好好休息,那儿臣也不打扰母后了,正好,费儿胎动频频,我就带着徐爱卿去看看她。”
费儿听着裴然说道自己,心知他是在说蝶媚,可却还是闪神了片刻,待裴然走到她的身旁之时,她隐约听见了他在说,“快走!”
费儿敛了敛神,转身急急的跟着裴然离去。
待快要离开太后寝宫的时候,一阵茶杯摔裂在地的声音重重的窜入了费儿的耳朵里。
费儿诧异的转首望向宫殿内,虽是看不清人影,却听太后怒然的声音从殿内传来,“滚蜀山旁门之祖!”
片刻间,三三两两的宫娥太监慌慌忙忙的从殿内涌了出来。
“走了!”裴然冷冷的道。
费儿转首,对上了裴然早已恢复成一片清冷的眸光,傻傻道,“我不想要美女。”
裴然径直往前走去,冷然道,“君无戏言!”
“可是,可是,我就是女人啊。”费儿别扭不已。
若是裴然真赐了十个美人给她,姑且不谈如何应付她们,就算,若是,被她们给发现了自己的女儿身,也是不好的。
裴然顿住了步子,凝着她的俏脸,半响,嗤笑道,“可是,你自己说的愿意做一辈子的男人。”
“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费儿否决的好不心虚。
裴然不应,直直的往前走去。
她不知道他方才说的话,只是为了讽她当日之言,还是真有其他意思,但细细想想,她怕的,他何尝又是不怕。
若她被发现是女人,那定会顶上一个欺君之罪,也就是说下场便是死。
裴然逼着她留在他身边,所以定不会舍得让她去死。
想罢,她会心一笑,被裴然给戏耍了。
加快步伐,她追上了裴然,道,“你方才的话都是说辞,目的只为把我带离太后的寝宫?”
裴然淡笑不语。
“可你是如何知道我在太后寝宫的?”算算这时辰,往日里裴然还在朝堂之上呢。
裴然没有回头望她,简洁道,“太后不在朝堂上。”
费儿撇撇嘴,还真是回答的简便,不过,方才在太后寝宫之时,他不是一声一声的母后在叫着的吗,此时,怎么就改口唤做太后了。
看来,她的皇兄也虚伪了,或者说,是这其间存在着什么猫腻?
等等,费儿瞪大了眼睛,方才意识到裴然方才话语里的意思。
太后不在朝堂上?他的意思是,太后本该在朝堂之上?
带着试探,费儿问道,“因为你在朝堂上没有看到太后,所以,你才起了疑,然后,就得知了太后招我之事?”
裴然不置可否。
“什么?”费儿扯大嗓门,道。“你的意思是,往日里,太后真的在朝堂之上!”
后宫不得干政,太后的身份无论如何定是进不得朝堂的!
裴然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斥道,“多嘴。”
费儿憋下嘴,依照她淡然惯了的性子,若不是出于对他的关心,她又为何会问这么多问题。
但他此时已然不想多言,她再多说也是无济于事。倒还不如不说。
“我要去费贵妃那儿?”虽然在别人面前唤自己的称号很是别扭,但她终是问了出来。
裴然依旧不语,丝毫没有方才在太后宫的时候的‘热情’。
费儿认命的跟上他的步伐嗨包子他爸。心底却是腹排连连:皇兄还真是越长越不可爱,要真说呀,还是要属小时候在冷宫中为她遮雨时候的皇兄好。
远处宽袍白鬓的费相闪进了她的眼里,她心下一急,四处张望躲人的地方。
费相光听她唤他费相爹爹便听了两年。再加上蝶媚的年审,费相又如何能因为她这次的女伴男装便认不出她来?
费相越走越近,费儿心下一急,竟不顾和裴然打声招呼,便转身往费相的反方向走去了。
裴然转首,凝着她慌乱的步伐。眸光里闪过一丝异样。
费相走到裴然面前,躬身道,“微臣参见皇上。”
费儿顿住了步子。没想到再次听到这个声音竟是在皇宫里。
裴然‘嗯’了一色,作为一种应答。
费儿怕裴然唤她回去,正要迈开步伐离去,却听费相道,“皇上。您因为太后娘娘没有上早朝,便特意赶了回来。现下有几位大臣都还在等着陛下。”
裴然蹙眉,问道,“可是有事?”
费儿顿住的步子因为费相的话语生生的挪动不开来了,原来裴然竟是特意而来的。
原来她的皇兄也不是那般的坏心眼儿嘛,费儿笑了笑,忽的想起了小时候那个在冷宫里守护着她的小男子汗。
心中不由的一阵暖然,不管裴然如何变,他在她心目中也是一样的亲。
远处,费相凝了凝费儿顿住的身影,裴然顺着他的目光望向了费儿,不语。
费相从未看到过这个御医,不知道为何看着总觉得很是熟悉,费力的回想着在哪儿见过那御医之时,却是始终也想不出一个结果来。
周围一片宁静,费儿突的感到两束目光紧紧的放在了她的身上,心下微惊,她急忙迈开步子前走去。
待费儿离去,费相疑惑的望着费儿的背影,道,“皇上,他是?”
如果,他真的见过那人,那他又怎么会想不起来,如果,他没有见过那人,那他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费相百思不得其解。
裴然收回目光,淡淡的望了费相一眼,清冷道,“不过是一个御医罢了,相爷,方才是想说什么来着?”
费相点了点头,抛开了脑子里诸多的困惑,复又道,“微臣安放在北番的探子来报,近日,北番的宫廷当中,有人频繁的往来于我国境内和番邦皇宫之内,我怀疑北番对我国有所图谋,所以,邀了几个大臣,协议商讨商讨对策。”
裴然点头,径直往御书房走去,道“要防着夏侯老贼和北番私下联谊,这事情还真的好好商讨商讨,让他们到御书房来。”
“是。”费相躬身离去。
裴然停下步子,复又望了一眼费儿消失的方向,不由的,心里产生了一种不安之色。
他不是没有派人查过这些年来她的去向,他也不是没有查到结果,只是,他对查到的结果很是震惊。
一时之间,有些费解,因为,费儿和蝶媚确实长得一模一样,既然,蝶媚是费相的女儿,那费儿呢?
还有,便是,他很介意费儿和夏侯霖的婚事,很介意,很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