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倒在床榻上之后,费儿渐渐的发起了烧,原本低下来的燥热感重又袭上了她的全身。
她浑身难受,但却依旧是不盖锦被,心底,那抹自身自灭的感觉翻腾不已。
夏侯桀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看到她红透的脸颊,奄奄一息的模样,眼中的温润之色顿时有了一道裂痕。
他用锦被掩好费儿的身子,复又伸开手臂把她连着杯子一起抱在了怀里,往屋外走去侠女在现代。
费儿神情迷糊,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没了。
由于她说话的声音太低,夏侯桀压低脑袋,贴近了她的唇边,想要听清楚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未及他听个究竟,他的耳朵上忽的传来一阵烫热,惊诧的望了费儿一眼,立马伸出一只手探向她的额际。
触手的滚烫让夏侯桀一惊,他急忙抱着她一边往前冲,一边对身旁的丫鬟道,“快把大夫请到我的园子里来。”
吩咐完,他复又抱着她飞奔起来,把身旁的其余丫鬟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费儿脑中轰轰作响,只感觉抱着他的人似乎是踹开了一个房门,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人把她安放在了一个柔软的床铺上。
夏侯桀理了理费儿身上裹着的红色锦被,默默不语。
费儿能感觉到有人在看着她,迷迷糊糊的睁眼一看,竟是夏侯桀,心里痛怨,她复又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不可否认,她不想理夏侯桀,因为,她怨他,怨他明明就知道自己要和三哥成亲了,还要在那个时候。给她那般的羞辱。
怨他太过自私,还有那计春药,和他脱不了干系!
不然,他怎么会那么巧的钻到了洞房里来,不然在她叫他三哥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停住动作。
夏侯桀一直都知道床上躺着的人是她,也绝对没有可能是走错了方向,误入了洞房里来。
此时的费儿,不再那以前那般相信他了。
可以说,她是在防备他!
门外一阵丫鬟的催促声。大夫随着丫鬟走到了她的身旁。
夏侯桀见大夫赶到,一向温润的眸光里闪过一丝欣喜,他急急的道。“快,大夫,看看我的夫人有没有大碍,她烧的很厉害,会不会影响到什么?”
大夫点了点头。冲忙伸手探向了费儿的血脉上。
费儿一阵冷笑,夏侯桀,他竟然叫她夫人,他竟然还会以为发生了那些事她还会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夫人。
夏侯桀,他还真的是可笑,可笑到了极点。
“公子不用担心。您的夫人只是长时间泡在冷水里,着了凉,我为你抓一些药。你得赶紧熬了端给您夫人喝,否则,再这么烧下去,我怕她的脑子会被烧坏。”大夫的声音响起在了费儿的头顶上,接着她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夏侯桀睨了睨被烧的红彤彤的她。一向温和的嗓音中浸上了一层急切,随意的指着身旁的丫鬟吩咐道。“你快随大夫去抓药,抓了药就赶快去熬。”
丫鬟点了点头,也是急切的跟着大夫走了出去。
屋子就只剩下了夏侯桀和她,夏侯桀凝着床榻上的她,慢慢的向她走来。
望着陷入沉睡中的她,他的心里竟又涌起了那阵阵的复杂。
他知道,进过了昨晚的事后,她是怨恨他的,他知道,如果现下她醒来,她一定不会愿意像现在这般安静的躺在这里的!
可是,他一点儿也没有后悔,即便,是对不住老三,他也一如既往的不曾后悔!
凑近费儿的脸颊,夏侯桀在她的腮处轻轻的吻了一口,复又沿着腮帮缓缓的贴近她的耳边,轻声道,“原谅我,回到我的身边,你永远都是我心目中唯一的妻子网游之抢先半步!”
费儿一点意识也没有,只觉得有人在她的耳旁说着什么,可她却是听不清了。
过了好久,费儿是被面上传来的一股凉意惊醒的。
她刚一睁眼,就对上了夏侯桀凝着她的眼睛,他虽是一惊,却并没有停止为她擦脸的动作。
“姑爷,药端来了。”一个丫鬟端着一个墨色的小碗走了进来。
夏侯桀点了点头,接过她手里的小碗,挥了挥手,那个丫鬟便走了出去。
他用碗里的汤匙搅拌着冒着热气的汤药,反复搅拌了两圈,他舀了一汤匙放在嘴边轻吹,待用嘴试了试凉意,他才把汤匙伸到了她的嘴边。
费儿本就打算着自身自灭,自然也是不会喝他的药。
她看都没看他,一偏头就把面向了床内侧,躲开了他递过来的汤匙。
夏侯桀见状,手顿了顿,毫不在意的继续把汤匙往内侧移去。
一阵药味扑鼻而来,她忙又偏着头,再次躲开了他的汤匙。
他倒是不在意,继续移动手里的汤匙,反反复复几下,他依旧是没有把药喂进她的嘴里,反倒是撒了不少汤药在她的嘴角处。
他幽幽一叹,收手把把药碗放在了身旁的茶几上,正当她以为他准备负气离去的时候,他却伸着衣袖探向了她被药水漫脏的嘴角处。
她瞪着昏昏蒙蒙的眼睛望向他,任由着他替她擦净了嘴角的脏药。
在他带着一抹怅意的眸光中,她再次陷入了不清醒中。
夏侯桀伸回衣袖,复又端上茶几上的汤药,继续舀了一汤匙探向了她。
一阵药味再次扑入了她的口鼻,她虽是神智不清,却也是下意识的就要躲开那股药味。
夏侯桀握着汤匙的手,又是一顿,眸光定定的看了她好半响,终是收回来汤匙,自己喝了一口碗里的药汁,向她扑来。
迷迷糊糊中,夏侯桀的唇对上了她的唇,她开始使劲挣扎了起来。
夏侯桀见状,忙倾身压住了她挣扎不已的身子。一手抓住了她不停挥打着的右手,一手抬住了她的下颌,逼迫着她安安分分的扬起了头来。
她紧紧的闭着嘴唇,死死的撑着就是不让他得逞。
夏侯桀望着她倔强的小脸,眸光之中更是复杂,微微张开嘴唇用力的咬向了她的嘴唇之上。
她一时剧痛,惊呼出声,嘴唇也是张了开来。
他趁势把嘴里的所有汤药灌入了她的嘴里,待喂完了,他睨向了她。道,“是要自己喝,还是二哥协助你喝。”
他的声音依旧是温润无比。只是她却是被他的话语弄得流出了泪水。
他见她不答,徐徐坐起身来,拿起茶几旁的汤匙继续搅拌,继续舀了药递在了她的嘴边。
她一阵颤抖,老老实实的张开嘴来。任他的药水溜进她的唇里。
一会儿功夫,药就被她喝完了郭嘉。
夏侯桀收回了药碗起身走了出去,而她则是再次陷入了昏昏沉沉的黑暗当中。
这么一睡就是三天,其间,夏侯桀命人不得打扰她,而他自己则是是寸步不离。
陷入昏迷中的她。仿佛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魇一般,梦中她心疼的叫着夏侯霖,叫着三哥。可最后终究还是叫出来声来。
夏侯桀听着她的梦呓,闭了闭眼睛,手也紧紧的握了起来。
她醒来之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她木木的睁着双眼望着黑色的帐顶,茫然和恐惧覆满了她的心间。她不断的问自己今后该如何活下去,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她留恋的。
想了许久。她终是一阵苦笑,这世间,值得她留恋的,恐怕只有将军府那个白发染鬓的老人,她的费相爹爹,就再没有其他人了吧。
“费儿,你好点了吗?前些天姐姐就想来看你的,结果桀说你身体不舒服,把我挡在了门外。”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
费儿茫然的转过头去望向说话的人,却见一身玫红色袍子的弱言正柔和的望着她。
而弱言的身旁则站着另外一个女人。
那女人的眸子里带着些微的不屑,她走近了她,竟是上次费儿在二哥的军帐里看见过的那个女子。
她记得,二哥唤这个女子叫温恪。
碗儿见她双目无光,徐徐拉住了她的右手,轻问,“费儿,你好点儿了吗,不要吓姐姐啊。”
她依旧是不语,门外传来了一丝异响,似是发生了什么纠葛。
弱言担心的望了她一眼,徐徐的往门外走去,欲要去探一个究竟。
房间里顿时只留她和那个叫做温恪的女子,她依旧是那么瞪视着她。
费儿不欲理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却听温恪道,“你还真的是下贱,既然已经要嫁人了,还要来勾引我的夫君,现在,你是不是正在盘算着登堂入室,成为这园子里的一个主人?”
费儿忽的睁开了眸光,定定的望向她。
原来,当初被她当作是军妓的女子竟是夏侯桀的夫人,原来,他的夫人,不止弱言一个。
女子见她突然看向她,冷哼了一声,道,“怎么?觉得我说错了,你有胆就别躺在我夫君的床上,即使你就这么滚出去,我也觉得比你在这里躺着强的多。”
这是夏侯桀的床?费儿收回了眸光里满满的惊诧,徐徐的望向了四周,心里暗道,难怪,这床帏竟会是一片暗色,一点都没有女子的气息。
一阵脚步传来,弱言走了进来,温恪自然也是敛住了嘴巴,退在了一旁。
“刚刚有人闹事,我出去看了看,现在没事了。”弱言复又拉上了费儿的手向她解释。
费儿无心应付她们,转首对弱言道,“姐姐,我想休息休息。”
弱言沉了沉眸,终是向她点了点头,带着温恪向外走去。
在他们快要走出去的一瞬,费儿清晰的看见了温恪凝向她的不屑目光。
费儿不搭理她,转首静待她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