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阳妖纪 037 通天灵石

“长生仙！”

南枫返身，剑拔弩张，他没想到，长生仙竟会如此做！

长生仙笑得极尽温和：“我说了，我喜欢这小妮子，我孤寂万年，有这么个有趣的人儿陪着我，岂不是妙事一桩？”

“你放开灵巧！”南枫眸色利利，欺身向前：“你别逼我！别以为你是长生仙，我就奈何不了你！”

灵巧记得长生仙讲过这样的话，可是，她不想看到南枫为救自己做出害了他自己的事！

“南枫，你别冲动，长生仙不会伤害我的，你先回去，我自己想办法！”

灵巧哭着大喊。

见灵巧如此心急南枫，明明与夏文彦无关，可他还是觉得，心中揪得厉害，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撞着他的心脏。

“你放了灵巧！”

夏文彦也怒急喊道。

长生仙瞟了一眼夏文彦，南枫尚且不是他的对手，何况区区他一凡人？

“且去吧！”

长生仙控着灵巧，转身离去，丝毫不管灵巧已经哭红了眼。

南枫蹙眉，本以为长生仙是明道之人，与他动手是下下之策，可现在，已经由不得多虑。

他低喝一声，飞身向上，不管不顾往长生仙背后袭去。

长生仙连头都没回，低喃一声：“若是自寻死路，我便不拦你们，自此堕入虚空之境吧！”

“不要！”灵巧大叫一声，眼睁睁的看着南枫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被撕裂的空洞中。

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夏文彦见此，本应该是后退闪躲，可在南枫消失之际，夏文彦一个飞身，正好拉住南枫的手。

“南枫，你别掉下去，还要救灵巧，我一个人不行！你出来！南枫！”

夏文彦奋力想要脱住南枫，即使体内有通天灵石又能如何？他现在，只不过是个凡人。

南枫一张俊脸极尽扭曲，他不能拖着夏文彦也进了虚空之境，不然灵巧真的没有一点生机！还未来得及挣开他的手，长生仙低笑一声，手指微动，夏文彦和南枫同时消失，虚空之境的入口，那个被撕裂了的空洞同时消失！

“夏文彦！”

灵巧几乎发疯一般，可她出了嘶喊，不断的大哭，长生仙让她什么也做不了。

一切都回归平静。青山绿水，溪水潺潺，亭台楼阁，白幔薄纱，就像这里，什么都不曾发生。

长生仙问：“为何你这样伤心？”

孤寂万年，无情无欲，不知生离死别，不知病痛苦老。

“你能放过他们吗？”灵巧已经止住眼泪，眼神中多了些默然：“我答应留在这里，只要你放过他们。”

长生仙眸色微变：“你为何不求我发你走？”

若是她求他，说不定他也不会强求。

“我求你放我走，你能放过他们？”

长生仙倒是没想到这里，他觉得，生命之间本来就是厚此薄彼，世事哪有万全的道理。

灵巧不去看他，又说：“你既救了我，又说我求你走，你便放我走，说明你本就没有难为我的心思，为何有端端要为难他们？”

这话说得，入情入理，长生仙眯着眼睛看她，明明是个不爱修炼的小妖精，怎么看人的心思这样玲珑？

他不由得又是一阵爽朗的笑。

灵巧气急：“你笑什么！”撇嘴瞪着长生仙。

长生仙长袖一甩，虚幻之境的影响系数出现在灵巧眼前。

夏文彦和南枫紧紧闭着眼睛，在灰暗混沌的空间里漂浮，灵巧激动地想要去抓住他们，可伸手出去，又空手收回，那不过是影像。

“你看，这样的虚幻之境，他们不会有一点变化，不会有思想和动作，换一种说法，就是和我一样可以长生，有什么不好？”长生仙顿了顿：“况且，他们一人最终要杀你，另一人，最终因你而死，你救他们出去，又有什么意义？”

灵巧一愣，要杀他的，只怕是夏文彦，在夏文彦眼里，她是杀母仇人，可因她而死的，难道是南枫？

“他，为何会因我而死？”

长生仙笑问：“你在这里看山清水秀，同我一起做长生仙，不去理会尘世俗缘，连那天道轮回都奈何不了你，如何不好？”

灵巧颓然顿足。

如果真是这样，与其伤人伤己，这样不是最好的抉择？

可，她记得她娘曾经说过，人的一生只有短短百年，他们要在短短百年里经历生八苦，还要求八喜，我们为妖，有的活了几千年，尚且无法体会其中之一，做人难，做妖，可以升仙，也可以长存时间，却永恒孤寂。

长生仙大概就是永恒孤寂的那个。她是妖，靠近了人类，察觉到人类的悲喜，她不想要做长生仙。

灵巧眼中是厉厉之色，毅然决然的看向长生仙。

长生仙也挑眉。

“你知道活着的意义吗？”灵巧突然问。

长生仙一愣，活着？他不死不灭，只能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可言？他只需要活着就行。

“我为他死也好，他为我亡也罢，都是我们自己的路，我们有自己的觉察，就算你是长生仙，也不该插手。”

“我想要谁留下，也是我的决定，你为何觉得你能左右？”

“因为，你是长生仙，会放下你的执念！”

长生仙又是一愣，说到底，要是自己不放了他们，这小妮子要没完没了！

“好一个‘执念’！”长生仙看似无意，实则有心，扬起嘴角的时候，指尖微动，法印恰恰点在灵巧的眉心。

灵巧抚额后退，惊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长生仙依然是笑：“暂且不说与你听，只是做个记号，好让你将来，想起我来，记得我的好！”

长生仙飞上天际，灵巧仰头去看，只剩有漫天的花语洋洋洒洒。

这长生仙还真是个性情中人，灵巧知道，长生仙是不再为难她了。花瓣所及之处遍地绿意如春，流水潺潺亭台楼阁迅速的幻化，最后成了一辽平原。目光所及之处，南枫和夏文彦正朝着灵巧所在的方向狂奔而来。

想起长生仙的话，南枫和夏文彦，最终一人因自己而死，一人要杀死自己，不管其中之一是他们之中的谁，她都无法面对。

这时候灵巧才明白，长生仙大概早就知道了，本想借此机会让她破了这一夙命，想来自己终是不愿的。灵巧苦笑，一个旋身，还未落尽的花瓣随衣裙起舞，她也化为一道光影消失在天际。

又是半月有余，回到舞阳镇的夏文彦辞别南枫，往青莲观而去。

不休一见夏文彦，就追着问灵巧是否还好，夏文彦避而不答，一心只求十方收自己为弟子。

夏文彦在祖师爷面前跪到第三天的时候，十方终于出来了。

“你真的要拜入我门下？”十方严肃的时候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架势。

夏文彦连连点头。

“入我青莲观，不诛善心，只拿邪恶，需明辨是非，懂区分善恶，若你做不到，便是你跪上七天七夜我也不会收你为徒！”

夏文彦一愣，道士不是要降妖除魔，护卫人间正道吗？为何他的谨词里一句也没有？好在，是非善恶他还是懂的，赶紧磕头叫了师父。

自从夏文彦拜入青莲观，就成了不休取笑的唯一对象，毕竟，论入门先早，夏文彦还要叫他一声师兄。

夏文彦修法速度惊人，仅仅几个月，便能和不休挣个上下，体内的通天灵石也渐渐得到启发。

一日和不休修炼完他找到十方问：“您说我体内有通天灵力，这通天灵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十方本想再过些日子告诉他，既然他来问了，说给他听，也就顺其自然了。

“通天灵石是女娲补天时遗落世间的灵石，灵石下凡直接坠入即将临盆的凡妇肚内，也就是你的先祖。那灵石的灵力有通天的力量，所以，灵石转世也就成了妖魔鬼怪抢夺的对象。千百年来，灵石数次被抢夺，天道轮回，灵石终究不会被邪物所用。它与你的骨血融为一体，想要抢夺灵石，终究不容易。”

“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非也，灵石转世，世人对此知之甚少。”

“那你又如何知道？”

夏文彦最直接的反映，你都知道，况且那些小道消息及其灵敏的妖魔鬼怪？

十方倒是第一次被弟子质疑，也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怒瞪了夏文彦一眼：“此乃天机，我是得道高人，窥破天机也不是难事！”

夏文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岂不是说明自己灵力非凡，要修仙习法岂不是事半功倍？这倒是好事一桩。要走的时候，十方叫住夏文彦。

他伸出手时掌心已经多了一座半尺高的玲珑宝塔。

“这是什么？”夏文彦结果宝塔仔细查看。

“焚妖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