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路远 第二部 立足的条件 第八十二章 码头上的小事

胡自强见丁莫野将茶吐了出来，焦急地说道：＂小公子，您觉得这茶不好，我让人上街去买，还请您稍候。＂

丁莫野笑着回道：＂胡老大......，＂

胡自强脸上更苦了，哭丧着脸说道：＂小公子您可别叫我胡老大，沈舵主都叫我小强，您还是叫我小强好了。＂

之所以对丁莫野如此恭敬，是因为舵主沈凉的原因。沈凉告诉他不少关于小公子的事，都是小公子整人的事。在沈凉口中，小公子就是个笑面虎。

最近又听了不少传闻，自然对丁莫野更怕了，尤其是这么大早就出现在堂口。

丁莫野哭笑不得说道：＂强哥......，＂见胡自强都快哭出来的样子，又道：＂你比我大了少说十岁，现在凉哥不在，一舵要麻烦你上下照看着，叫你一声强哥是尊重，也是敬重，不要多想了。＂

胡自强听小公子这么说，脸上才回复点颜色。

＂你这个茶是番泻叶不是茶叶，不是我不喝，而是喝了会拉肚子，你以后注意不要用这个泡茶给人喝。至于以后我过来，不用那么多礼，该干啥去干啥，像你刚刚处理事情就处理的很好，可见凉哥不在的时候，你能独当一面。＂

听小公子称赞自己，胡自强脸上不禁有了喜色，随即又想到番泻叶，嘟嘟囔囔说道：＂难怪舵里常常有人莫名其妙的拉肚子，他幺的，原来是舵主搞的鬼。＂

丁莫野没说什么，凉哥的恶趣味造成的后果，让他自己解决。

又道：＂帮我准备匹马，我要回总堂。＂想想再走回去，要花上大半个时辰，时间耽搁的有点久了。

胡自强备好了马，丁莫野正准备回去，却见一人跑了过来，叫道：＂强哥，码头有人闹事，点子硬，码头的人被打，来求援了。＂

胡自强听完问道：＂为了什么事打起来的？报名号了吗？对方有多少人？咱们兄弟有没有人在场？＂一连串的问题问出，这时他就回复到精明干练的样子。

那人回道：＂运了几船木料要上京的，只肯缴官税不肯缴地方税，说是福建海龙会跟浙江仙霞派的，二十几个人。码头只有裘老七在，不过老七见点子硬没出手，正在跟他们谈。＂

胡自强听到海龙会与仙霞派，心想不能当成常态闹事来处理，说道：＂你赶去其他地方叫上能叫的弟兄，再找人去二舵叫没事的人都过来，我先过去看看。＂

对方既然敢报上名号，就是不怕事的，对方人数又不少，慎重起见，于是多叫上点人。

那人听完，一溜烟的跑去叫人。

胡自强对丁莫野道：＂小公子先回总堂，我这里有事先处理，就不送小公子了。＂

丁莫野想了想，海龙会他听过，也是七会十八帮之一，对方不肯付漕运税金，事情恐怕不单纯，若是对方有海龙会里的重量级人物在场，只靠胡自强一个旗主出面，怕镇不了场面。

说道：＂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你再派个人去总堂通知狄飞，让他去护法院请两位供奉过来。＂

胡自强道：＂小公子是怕.....！＂

丁莫野点头道：＂做最坏打算，做最好准备。＂

胡自强点头道：＂好的，我立刻去办。不过小公子去是可以，必须由我出面，你一旁看着就好。＂他担心要是动起手来，顾不上小公子，所以先说清楚。

丁莫野点头同意。他自己知道，他只拿得出身分，要是真动起手来，怕会是难看了点。

胡自强跑回分舵里叫上留守的四人，带上兵器跑出分舵。其中一人上马往总堂方向骑去。其他三人跟着胡自强与丁莫野快步往码头赶去。

南京城内是禁止长兵器的，所以平常时候紫金帮的人都是带着随身匕首，可是现在情况特殊，几人都是提着刀。

很快地到了码头，只见码头边上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议论纷纷。五艘载满木料的大船停靠着。

胡自强喝道：＂让开，紫金帮办事。＂他的气势全拿了出来。

紫金帮的威名，在码头有很高的声望，看热闹的人群听到喝声，自动地往两旁散去，空出一条道路。

丁莫野跟着胡自强等人走在最后，一通过人群，就听裘老七声音说道：＂你们要是提前先打点，地方税可以减，这是给江湖同道的情面，只是你们一言不合就打伤码头的人，未免太不给我们紫金帮面子了。＂

裘老七的对面有两人，其中一人脸色铁青地说道：＂没道理船一停靠就要收税，一点商量余地都不给，这一路都是你们紫金帮的地盘，要不是看紫金帮的面子，我们连谈都不谈。＂

裘老七不卑不亢道：＂你们海龙会从不走漕运，不懂这里的规矩，但是我也说了，这次你们一切照规矩来，我跟上面申请，只要能过，下回你们走漕运，地方税自然能酌量少收点。不过你们打了人，道歉可以省，医药费必不能少的，受伤的是平民，我紫金帮不能不管。

那人摇头道：＂找你们能作主的来，看你他幺的重重复复就是这些话，跟你能谈出什么来。＂

这时胡自强走上前出声道：＂紫金帮蛇堂旗主胡自强，这里是我管的，说话的是海龙会哪位兄弟。＂他的口气很冲。

那人见来了个带头的，抱拳道：＂海龙会红龙堂舵主郑苗。＂

郑苗皮肤明显晒成黑得发亮，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模样。

胡自强说道：＂久仰了！同样是靠水讨生活的，都是直爽人，有话我就直说。漕运规矩是上头定的，谁也别破坏，打了人赔医药费，天经地义，这回兄弟要是不照规矩来，船就请留在码头好了！＂

这话等于告诉对方，不解决就扣船。胡自强必须强硬，这是自己的地盘，不照规矩来还打了人，面子里子都不能失。

郑苗没想到胡自强话说得哪幺硬，脸色瞬间变了起来。

＂郑兄弟，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跟紫金帮结了怨，以后漕运就别想走了。＂胡自强笑笑说道。

郑苗登时表情僵住。海龙会以往都在浙闽一带沿海出没，跟紫金帮船不交水不流，没有任何往来。这次是与仙霞派合作搞到一批南洋木料，这些木料在京城能卖出好价钱，这才千里迢迢的运木料北上。

虽然之前没走过漕运，不过是打听过了，本想先跟紫金帮强硬一下，然后再提减免税金，没想到紫金帮是硬到底了，这下要是没处理好，可能没要到好处还会失了面子。

正在犹豫不决时，却听船上传来说话声，道：＂打了小的大的才会出来，跟这些小儸儸有什么好谈的，跟上面的才有资格谈条件。＂

说话之人边说边从船上下来，身边跟着一式劲装的四人，五个人都是二十出头年纪，手持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