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玺看完密报,嘴角溢出冰冷笑意。
寻访名医,就是接上了又如何。
敢伤害她的人,他不会留余地。
“不用盯着了。”
“是,属下这就去吩咐。”
“李定那边最近有消息吗?”
康莱摇头,“暂时没有。”
“有消息及时告诉朕。”
内室传来脚步声,萧靖玺朝康莱挥手,转身回了内室。
李云舒正沐浴完,穿了件真丝里衣,躺在贵妃椅上。
琼枝琼叶正蹲着在给她缴发。
“给朕吧。”
琼枝恭敬地将手上的干毛巾奉上,与琼叶一同退了出去。
“我自己来,浴池的水换了,皇上去梳洗吧。”
“你觉得朕还比不得你的侍女?”
“……”
这种伺候人之事,他确实比不上琼枝琼叶。
动作再细致,也没有她们熟练。
关键是,若被高全盛瞧见他这样纡尊降贵伺候她。
估计又得大惊小怪。
这段时日,她已经不止一次见过高公公眼睛瞪得似铜铃,嘴巴张得能塞鸡蛋了。
想来还有些滑稽。
她身上衣裳本就轻薄,这样仰躺的姿势,更是考验他的自制力。
萧靖玺余光看到一抹雪白,喉结滚动了下。
视线再不敢落在她脖颈以下。
瞧见她勾起的唇瓣,萧靖玺眉梢微挑。
“不跟静薇一起出宫看花灯,会不会遗憾?”
李云舒原本闭着的眼睛这会儿也睁开了。
“你都听到了?”
“只听到你拒绝她。”
“真的?”
“嗯。”
那还好。
萧静薇今日眉飞色舞说了好多。
有些话萧靖玺还是不知道的好。
“怎么看起来有些心虚,难不成有什么是朕不能听的话?”
李云舒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她侧了身,手枕着自己的脸颊,重新闭上眼睛,又恢复慵懒模样。
“我与静薇就是说一些节日习俗,哪里有皇上不能听的话。”
萧靖玺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李云舒长发如瀑,平时琼枝琼叶替她打理,她也就是缴个半干。
反正躺床上也不是立即要睡觉,这会儿天气又热,等到睡觉的时候头发基本就干得差不多了。
他却很有耐心。
替她完全缴干。
夏夜的风从支起的窗柩吹进来,舒服地让人想睡觉。
萧靖玺将睡着的人抱上了榻,进了耳房。
李云舒在他的动作下醒来,身上那层薄薄的衣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浑身冒着热气。
她下意识推他,“热……”
他贴得更紧,唇从她漂亮的锁骨往下游移。
在她忍不住嘤咛出声时,他抬起头。
“皇后也想在乞巧节抛信物,与俊俏郎君对眼?”
李云舒瞬间恢复一些清明。
“你、你都听到了?”
灼热的手掌握住她的腰,稍稍用力,两人便贴得严丝合缝。
李云舒仅有的清明不在,一开口连腔调都变了。
这副样子,不用他回答,她也知道他都听到了。
可她回忆了一下,那些都是玩笑话而已,他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她用散了的声调,断断续续解释。
“我跟静薇开玩笑的,就是想也不能啊,皇上不要乱冤枉人。”
“不能,但你很想?”
“……”他怎么这么会抓重点!
是不是觉得自己体力好,很了不起。
想想还犯法了?
“这是民间百姓的习俗,不能做还不能想吗?”
她也不是想,就是觉得好奇。
以前尚且只能好奇,现在她都是皇后了,还能怎么的。
静薇能带着护卫出宫凑凑热闹,她能吗?
她也没说要跟静薇一起去啊。
萧靖玺似乎也知道自己不占理,接下来有所收敛,但即便如此,漫长的一场下来,李云舒还是累得够呛。
半睡半醒间,她察觉有人在替自己清理。
她掀开眼皮看他一眼,哼了哼,重新闭上眼睛。
大概已经习惯他的动作和气息,李云舒睡得很安心。
连他笑着说了什么话都没听进去。
再次醒过来,是闻到了一阵酒香。
睁开眼睛那一刹那,有一只温暖的大手遮住了她的双眼。
替她隔绝了刺目的灯光。
"皇上?"
"朕在。"
确认是他,她放松下来,刚睡醒语调软绵绵的。
"做什么?"
他低沉嗓音就在耳后,"光线刺眼,现在适应了吗?朕要收手了。"
那只手缓缓从她眼睛处挪开。
眼前的黑暗被光亮取代。
一排排晃眼却精致的灯笼高悬。
是诗、是画。
她眼里有惊喜,从他身上起来,凑近去看。
看完一圈,她转向身后的萧靖玺。
"怎么有这些东西?"
瞧见她眼中亮晶晶的笑意,萧靖玺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朕说过,只要你想,朕都可以替你实现,现在你信了吗?"
所以,她不能出宫,他也可以让她看到花灯。
不过是随口一说,他却当真了。
他牵着她的手重新坐下。
石凳上摆着一壶酒、两个杯子、几样小食。
那酒香李云舒方才没醒过来就闻到了。
现在他斟出来,酒味更浓。
"这是杏子酒吗?"
"嗯,尝尝看喜不喜欢。"果子酒不烈,她可以喝。
"皇上什么时候让人准备这些的?"
总不能是他傍晚听见萧静薇同她说的那些话,才让人去准备。
这酒,也不是几天能酿出来的吧。
"这些灯笼是前几日吩咐人准备的,这酒,早一些。"
早在她进宫之前。
李云舒饮了一口杏子酒。
杯沿刚离唇,就听他问,"喜欢吗?"
“喜欢。”李云舒如实点头。
她一直很喜欢吃杏子。
泡杏子、盐杏子、糖杏子。
她都吃过。
唯独,杏子酒,第一次喝。
果香浓郁,不烈不刺喉,很好喝。
"那朕能算个俊俏郎君吗?"
"……"
喝酒、吃小食、赏灯笼、看俊俏郎君……
果然,她与萧静薇的话,他都听到了。
她懒得回他这个无聊的问题,萧靖玺却非要听她说。
实际说起来他还真不算。
民间这个习俗,会在乞巧节出去的俊俏郎君通常都是未娶妻的男子。
会出去相看郎君的姑娘自然也是未出阁的女子。
她与他,都是夫妻了,还算什么呀。
不过,她却道,"勉强算吧。"
他如此费心思。
那她也让他高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