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让走近一些,看着刘雅芙又叹了口气。
“别都将事情憋在心里,会憋坏的。”
“大哥。”刘让转身要走,却被刘雅芙叫住。
“你能不能帮我再求求爹,我不想当端王妃。”
“只要他愿意去求皇上收回成命,这件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刘让笑她傻:“圣旨已下,你就是端王妃,小芙,别多想。”
“不管怎样,家里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
刘雅芙摇头,她希冀地看着刘让:“就连李世子都知道这桩婚事是爹去跟皇上求回来的,大哥你还要骗我。”
刘让神情严肃了几分。
“小芙,你什么时候认识李定的?”
“以你如今的身份,你不能再与他牵扯,此事不要再说。”
“牵扯什么?”刘雅芙苦涩道:“李世子如今远在温州,我还能如何与他牵扯。”
“大哥,你就不愿帮帮我吗?”
刘让避开她的视线,“你们聊,我先走了。”
刘雅芙眼睛立刻黯淡下来。
“表姐,你为什么不愿意当端王妃呢?”
苗盈非常不理解。
端王虽然名声不太好,但是正儿八经的王妃。
多少人想当王妃都当不了呢。
她觉得刘雅芙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
“当王妃多好啊,那可是王爷,太后的亲儿子。”
“你想想,你当了王妃之后,以后所有人见到你都要行礼,那得多风光啊。”
别说,苗盈心里还是很羡慕刘雅芙的。
但是她也只能羡慕,她的父亲只是区区一个四品都察院给事中。
不像表姨夫那样手握重兵。
此外,刘雅芙当王妃还有另外一个好处。
李云舒成了皇后之后,苗盈一直战战兢兢。
就怕她还记得上次在思宋斋她说的那些话,跟她秋后算账。
几日过去,风平浪静,她心慢慢放下,却也还提了一些。
她是觉得,表姐成了端王妃,对她自己有好处,万一日后皇后娘娘追究她之前的无心之言,表姐也能帮她说两句话。
太后娘娘的亲儿媳,皇后不看僧面看佛面,总要给她几分面子。
刘雅芙不想跟她多说,
以前她觉得苗盈顶多性子活泼了些、势利些。
然而自从那日在书肆,听她背后说人闲话。
还有她对她嫁给端王这件事,似乎比她还开心,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或许是她一直没有真正了解过苗盈。
她们并不适合当朋友。
“这件事我不想多说,你走吧。”
苗盈愣了下,有些委屈:“表姐,你怎么又突然生我的气。”
上次也一样。
她都是向着她说话。
连不该得罪的人都得罪了,刘雅芙却半点都不领情。
“是表哥让我来陪你说说话的,你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要对我发火啊。”
“你喜欢我大哥?”刘雅芙忽然问出这么一句话。
“我、我……”苗盈瞬间不好意思起来。
结巴半天,她还是红着脸点头:“表姐,你自己知道就好,你不要跟别人说啊。”
若是被表哥知道了,以后她还怎么利用找刘雅芙的借口来将军府。
不过,苗盈想到一个问题。
刘雅芙不久就要出嫁,那她好像也没有借口了。
“你的事,我不会多嘴,同样的,我的事也不用你管。”
“我知道我娘、我大哥都希望你能劝劝我,但我不喜欢听,你说什么都没用。”
苗盈轻轻咬唇,闷闷道:“表姐,我知道了。”
-
“娘娘,大小姐又递折子来了。”
“这是第几次了。”
琼叶认真数了数,数完一脸无奈:“第四次。”
也就是说李云婵递了三次,没等到她召见,又递了第四次。
是李云婵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曾经,李老夫人往景韵阁送东西,李云婵拿回庆云堂,祖母还会说教几句,让她好好收着。
李云婵或许以为祖母是在考验她的孝心。
祖母一次不收,她就送第二次、第三次……
次数多了,大家都累,李老夫人也就不管她了。
现在呢,李云婵是不是觉得她递的次数越多,就证明她越想见她。
这是她在考验她们的姐妹情?
想到这确实有可能是李云婵的想法,李云舒心情复杂。
“让她明日进宫吧。”
李云婵自己递折子请见之前,肯定事先找过爹娘和祖母。
应该是爹娘与祖母不松口,她只能自己来。
她若不见她,她不敢天天去找她爹和祖母,她娘肯定清净不了。
要不怎么说嫡母难为呢。
“娘娘,是乔姑姑。”
方才萧静薇身边的清兰到乾元宫递话,说公主请皇后娘娘移步锦竹宫一叙。
再拐过一条宫道就是锦竹宫。
乔姑姑为何会跪在此处?
烈日当头,乔姑姑双膝跪在石子道上,一张脸被晒得赤红,鬓角汗如雨下。
唇却没有半分血色,这是脱水的症状。
就在此时,乔姑姑忽然直直朝地上倒了下去。
李云舒皱眉,“将她送回锦竹宫,叫太医,再去问问怎么回事。”
几个太监刚将乔姑姑扶起来,小德子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皇后娘娘,乔姑姑不识抬举,开罪了太后,太后罚她在此跪上一日,此事您还是莫要管得好。”
李云舒凉声道,“公公的意思是,太后想要乔姑姑的命?”
“那倒没有,乔姑姑是慧贤太后留下的人,太后看在慧贤太后的面子上,只不过是小惩大诫。”
太后是想要乔姑姑的命,但是这种事情哪能明说。
传出去了旁人只会说太后心胸狭隘,竟然连已故慧贤太后身边的一个奴才都容不下。
李云舒点头,又道:“她那样子,不叫太医就没命了。”
“本宫是为太后着想,也是为自己着想。”
“如今后宫既由本宫掌管,本宫断不允许无故出人命。”
“这里是锦竹宫,乔姑姑伺候慧贤太后多年,若真在此出了意外,岂不是扰了慧贤太后的安宁?”
“届时皇上追究下来,谁来承担这个后果,德公公,你吗?”
小德子慌忙下跪,狠狠往自己脸上甩了两个耳刮子。
“皇后娘娘息怒,您说得极是,奴才贱命一条哪来的脸呐。”
“是奴才糊涂了,奴才脑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