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天 第54章：数典忘祖

“不对！”

欧阳楚楚的脸上没有出现预料之中的羞红，反倒是浮现出了一些狐疑，就好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什么。

“你跟着吕先念学算命，对文言文自然很精通。这套试卷，对于一般的学生而言，难就难在文言文上。对于你来说，文言文正是你所长。正是因此，你才能做得这般漂亮。”

老师就是老师。这么快就把我看穿了。

“做套英语试卷试试，要还能做得如此漂亮，我就让你约法三章。要做得不那么漂亮，可就得我给你约法三章了！”

欧阳楚楚那娘们，居然真拿了套英语试卷给我，叫我做。

算命可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手艺，老祖宗们哪里会洋鬼子的abcd啊？继承了老祖宗手艺的我，看那英文，自然就跟看天书一样啊！

“作为老师，咱们最起码得说话算话不是？”我笑呵呵地说。

“什么叫说话算话？”欧阳楚楚问我。

“在做那语文试卷之前，咱们可是说好了的。只要我能考出一百二十分，你就得放我回去。”我道。

“是吗？”欧阳楚楚微微地笑了一笑。然后拿起了那套我做的语文试卷，还拿了一支红笔，在那里批改了起来。

第一页全是勾，第二页也还都是勾。一页一页的勾下去，到了作文那里。

前面一道题没错，作文的六十分，我只要能拿三十分，就有一百二了。

29？我那作文，欧阳楚楚居然只给打了二十九分？

她这是故意的，故意不让我考一百二。

“你什么意思啊？”我问。

“不仅偏题，还不知所云，最重要的是，里面还夹杂着不少繁体字。在作文里面，繁体字就是错别字。一个错别字扣两分，你自己数数有多少？我还给你少扣了。”欧阳楚楚说。

“老师就可以不讲理，老师就可以胡作非为，老师就可以想怎么就怎么是吧？”我很生气。

“是！”

这不要脸的臭娘们，居然回答是！她还要不要脸，这还有没有一点儿天理啊？

“英语我不会，它们认识我。我不认识它。我是中国人，不学洋鬼子的话。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今晚落到了你的手里，算我倒霉，我认栽，这总行了吧！”我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在看到你做的语文试卷之前，我以为你是一块朽木，不可雕琢。可在看了试卷之后，真心觉得你是块可造之材。就算你真要一直在算命这条路上走下去，多上点儿学，拿个大学文凭，总是没坏处的嘛！”欧阳楚楚又在那里苦口婆心了起来。

我承认，她说的都没错，而且也确实都是为了我好。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跟她对着干，或许这就是叛逆，青春期的叛逆。

我这种村里长大的孩子，从小便见惯了爸妈的辛苦，自己心里有什么，都压抑着。不敢有哪怕半点儿的叛逆。

遇到欧阳楚楚之后，她只要一对我好，我就情不自禁地要跟她反着干。好像不气气她，我就全身不舒服。

“关你屁事！”我说。

“不许说脏话！”欧阳楚楚气得拿起了教棍。“啪”地往我屁股上打了一下，问：“关谁屁事？”

“哎哟！”

在惨叫了一声之后，屁股上传来了火辣辣的痛。

说了句“管你屁事”，自己的屁股就遭殃了。欧阳楚楚用她的淫威征服了我，让原本还想调皮的我，一下子就老实了下来。

“老老实实把卷子做了，让我看看你的英语到底有多差！”欧阳楚楚下完指令，还用教棍“嘭”地在讲桌上打了一下。

不服她的温柔。只服她的教棍。这么重要的秘密，居然被那娘们发现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贱，明明可以享受欧阳楚楚的温柔的，却偏偏要嘴贱地去选择她的教棍。

教棍之下，我有什么办法？自然只能老老实实地拿着英语试卷做啊！

做语文试卷的时候，我是洋洋洒洒的；做英语试卷，我一样很快。反正都看不懂，也不认识。稀里哗啦地一通写，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把卷子写完了。

欧阳楚楚一拿到我做的英语卷子，立马便把眉头给皱了起来。

“你怎么做的？”她问我。

“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

上初中的时候，做英语选择题我就是这么干的。一般来说，按照这种做法，十道选择题，我能蒙对两三道，不至于一道都整不对。

“你！”欧阳楚楚气得拿起教棍就要打我，不过她忍住了，没能打下来。

“像这样蒙，你觉得自己能考多少分？”欧阳楚楚问。

“运气好的时候，五六十分还是有的。就算运气很差，也有二三十分。”我实话实说道。

“按照往年的标准，要想进五中。语数外三科加起来，至少要360分。”

欧阳楚楚顿了顿，说：“你语文很好，按照五中这出题风格，考一百三四是没多大问题的。就算英语运气再好，考个六十分，加起来两科也才两百分。剩下的数学，总分一百五，你能考一百六出来？”

“考不上就考不上呗！反正我数学也烂，比英语好不了多少。”我道。

“你平时数学考多少？”欧阳楚楚问我。

“七八十分吧！”

一听我这话，欧阳楚楚的整张脸，一下子就变得很郁闷了。

“你还能再笨点儿吗？”欧阳楚楚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了。

“术业有专攻。学那么多没用的干吗？”我道。

“算了，把这数学卷子也拿去做做，今天我就摸摸你的底得了。”欧阳楚楚又拿了套数学卷子给我。

一拿到数学卷子，代数那部分。我突然觉得很简单。用《河洛之数》和《梅花易数》什么的，结合一下初中的那些数学公式，很快就能推出答案。

吕先念教我的那些算卦的方法，在数学考试中居然也能运用。要我能早点儿拜他为师，数学成绩少说也能多个二三十分。

代数部分可以借用古人的数术之学来推，几何就没办法了。因此，代数的题我做得很快，几何的却做得有些懵逼。纯粹是连蒙带猜。

“做好了。”折腾了差不多两个小时，都到后半夜了，哈欠连天的我，终于是把那该死的数学卷子给做好了。

“你怎么回事？代数部分一个都没错，几何却一塌糊涂？”欧阳楚楚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怪我咯？”我白了欧阳楚楚一眼，道：“吕先念教我的那些数术之法，只对代数有用，对几何屁用没有。”

“真是一朵奇葩！”欧阳楚楚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们老师才是奇葩。”我说。

“怎么奇葩了？你今天要不跟我说出个所以然来，看我不拿教棍抽你！”

欧阳楚楚拿着教棍在我眼前晃啊晃的，晃得我心惊肉颤的，老感觉她那教棍，随时可能落下来，打在我的身上。

“古人不都说了吗？术业有专攻。你看看现在学校，又是语数外，又是物理化的，还有地理生物历史，一口气学那么多，学生哪里学得过来？更重要的是，像英语这种学科，学来有屁用啊？大家都是中国人，谁跟你说外国话？”我说。

“要成绩好，可以出国留学，到时候就要用英语。”欧阳楚楚道。

“有几个能出国留学的？要全都出去了，咱们中国还有人吗？都是炎黄子孙，长大了大都在华夏的土地上混。自己的汉语都没学好，学那鸟语干甚？还有，凭什么语文都只有一百五十分，破鸟语也有这么多啊？真是崇洋媚外，数典忘祖！”